她嘴里反反复复念着这几个短句,眼底一片浑噩。
朱弦猝不及防,足点虚空向后疾飞,堪堪挡在了雷霆之前,接下一招。
“怎么回事母亲看了记忆,知道了杀死父亲的人是我不是你,为什么还一心夺你的命”
她大惑不解。
明月悬冷笑道“一心杀我的人不是她,是躲在背后操纵她的那个人,她是被借来杀人的那把刀。”
丹睢夫人脸露痛苦,朱弦连忙奔上去扶住母亲,亦用双臂将她牢牢锁住,试图制止她的攻击。
明月悬沉吟道“她似乎有点清醒了,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那人用的是某种操控神智的办法。如今她发现我非杀夫仇人,杀意顿减,幕后之人便只能采用强制手段,强迫她对我动手”
“她的自身意志与术法邪力相冲,双方都受损极大。否则以丹睢夫人的修为,方才的攻势断断不止于此。现在她神魂受损,修为大退,心境自然是稳不住,性命恐怕也”
朱弦眉头一跳,眼里渐渐举起了恨意“利用我母亲的人,竟然对她下手这么歹毒师兄,我要怎么救我娘”
明月悬淡淡道“当然是找出罪魁祸首,解其术,除其人。”
朱弦扬声“想杀师兄你、又同我母亲有来往的,不就是白冥华那帮人我要把他们架到诛邪台,偿我母亲的债”
“未必是他们。我想魔门的暗谍不会太多,毕竟叛徒一多便容易露马脚,就跟百年前内乱一样。”明月悬负手向天,“而且比起资历尚浅的白冥华,还有更值得我怀疑的人。”
朱弦收拾心情,向师兄请教一番,准备回去再从母亲身边排查内奸。少女抱着重伤的母亲徐徐转身,收起识海幻境。
漫天风烟飘摇,散如尘埃。幻光褪去,少女立在山岭上,纤瘦身影仿如一截不堪重负的枯枝。
山神离他们十尺,坐在碑林上将身子抱成一团。看着乖巧,头发却气得都在风中炸开了。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你们在我家里捣乱捣得这么惊天动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朱弦蓦地惊醒“我这就去解释。这一场比试要不是我捣乱,师兄你早就赢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那么,有劳了。”明月悬一出识海,脸上神色反而更严峻了几分,“我还有要事,必须离开此地。”
他低声嘱咐“记住我说过的话,先不要让人看出你我已冰释前嫌。就让旁人以为,往生阁仍是我明月悬的敌人吧。”
朱弦点头。
明月悬深深望她一眼,那双眼瞳恰如暖玉,看似冷硬却有不熄的温度。朱弦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抱着还是小女孩的她走出废墟的那个血衣少年,低头看她的那一眼正如此刻温暖。
记忆的幻象里,他对她说“很疼吧人生多舛,伤痛是常事,但总有越过的一天。答应我,活下去,像从未痛过那样活下去。”
多年后,长大成人的少女敛衽为礼,向他致谢,而后一语不发地转身。
山神气哼哼撸袖子,准备堵住他们两个问个究竟,顺便索赔。孰料明月悬溜得飞快,他还没回过神,那家伙就连影子都不见了。
朱弦认罪态度倒是极良好,所有事都痛快认下。她母亲伤情蹊跷,山神不得不亲自出手救治。
“你们这些人类真是奇怪,都踏入了道途,怎么一个个都还有这么多私心”少年模样的神灵大摇其头,“不知道明月悬跑哪里去了”
“还能有什么事比登坛法会更重要同百年前相比,他行事越来越古怪了。”
明月悬当然有事,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