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
像是偶然推开了一扇从未触碰过的古朴大门,灰尘落定后透出门缝里闪烁的金光,一刹那间宁安觉得自己有所明悟,但这仍旧是蒙着雾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体验。
“奥丁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奥丁就在这里。”老服务生认真地看着宁安。
“不,你不可能是——我有感觉。”宁安摇了摇头,他心里莫名地肯定眼前邋遢的老人绝对不是奥丁。
“我当然不是奥丁,啊——这都是我的过错,我该早点自我介绍的。”他伸了伸懒腰,随后身材以肉/yan可见的速度拔高,老头本就很高,这会儿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两米左右高,而看样子他似乎还能变得更高,在这个距离,宁安不得不仰视他了。
“您可以叫我米米尔。”老服务生,不,米米尔悄然改变了对宁安的称呼。
宁安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冥冥中他隐约明悟了接下来要做什么,空气中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们,去完成一切,或者简言之常有麻瓜称之为“命运”如今在命运之力下,宁安自然地开口问道:
“米米尔,你为何说奥丁就在这里?”
“您回来了,所以您就是奥丁。”他理所当然地说。
“可我不是。”宁安确信地说,他的表情十分肯定,他清楚自己如果是那只被世人称作奥丁耳目的名为“福金”的乌鸦,经过不知多少个世界的轮回旅程如今在这里唤醒了记忆,那还说得通,可说自己就是奥丁——那股不可知的模糊记忆告诉他,这绝不可能。
“但你会是的。”米米尔眯眼笑着,一点也不担心宁安听不懂,或是怀疑他,不相信他,对他抱有敌意,他像个虔诚的圣徒般,安静从容地转过身,温和地轻声对宁安说:
“请跟我来。”说着老人走出房门,他身上的制服还是那么邋遢,可此刻哪怕说他是教会最坚定信仰的牧师,也没人会反对。
宁安想了想,他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有种预感,自从刚才开始,这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强烈的呼唤着他,不,不对,不只是这里,是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一起呼喊着他,而他也正是为了这一刻而来,为了这一刻而在这个世界出现的。
他跟上了米米尔。
没人说话,这所旅馆僻静的真的没有其他旅客,脚踩着暗红色的地毯,穿过走廊,铁闸门后是一部混合着古朴和新潮的电梯,电梯门上刻画着宁安似懂非懂的图案,那像是一株向上延伸呈现环形的参天巨树,又好似一道难解的数学公式不断衍生出更多奥妙无穷的方程和符号。
米米尔按了向下的按钮,电梯门开,宁安自然地走进去。
在跨过电梯门的瞬间,他耳边响起了某种歌声,那是女人的歌声,声调悠扬,温暖,轻柔却又充满庄严,他确定这部电梯里并没有音响或广播一类的东西,但这圣灵般的歌声在他耳朵里来回回荡。
宁安感觉到舒适和温暖,放松自然的仿佛回到了母体,回到了子/gong,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但他确定如果要找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个了。
电梯下降了很久也没到尽头,里面像个空荡的盒子,宁安注意到本该是操控面板的地方只是一片空白,整部电梯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操纵他们要去往哪个楼层的,只是一味地下沉,下降,好似要降到地心里去。
也许现在已经在穿越地幔了,宁安轻松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