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听得有些茫然:“和雾隐一样的观心术吗?”
醉棠的神色松快了一点:“是槐林的雾隐吗?你认识它,”她点头:“是,我们虽不同族,可是能力是一样的,或者说,我比她更强一些,我可以把你们的意识相连。”
颜欢不懂得怎么连接意识,可她不愿再等,望了望四周已经被血玲珑驱散的迷雾,把血玲珑举到她与醉棠之间:“好,凝神了。”
醉棠望着颜欢,一脸温静顺从:“我愿听从你的驱使,血玲珑之主。”
话音甫落,血玲珑忽而绽放出光亮,只见醉棠化作一股烟雾,极快的被血玲珑尽数收敛,与此同时,颜欢的心口突突跳了几下,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和下午槐林时候一样。颜欢这么想着,心神却陡然一凛——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深林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比起先前的一片死寂,此刻它似乎带了一些活力,虽然这种流变缓慢至极,可是颜欢却仍然愈发敏感的察觉出——这是一片满怀怨咒与恨的土地,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寸土壤,都好像有呼吸。
她的视野仿佛更开阔了,颜欢下意识的迈步前行,她知道骁阳就在前面,她虽然感觉到了这里的恶意,但却不再畏惧,因为她要走的每一步都更清楚、也更坚定。
这就是寄身血玲珑的妖物给予她的能力。
颜欢找到骁阳的时候他正瑟缩在一处水塘边,他双目紧闭,神情显得很痛苦,似乎有许多事情让他不能回忆般。
“师父!”颜欢一把攥紧他的胳膊,可是骁阳毫无所觉,她闭上眼,试图跟醉棠对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容易的就知道了该如何与她对话——集中精力。
“现在怎么办?”她在脑海中这么默默说着,没有人回应她。
“醉棠姐姐,现在怎么办?”颜欢复又说。
听到被呼唤姓名,醉棠似乎大梦初醒:“颜欢,你与他额头相触,我会助你潜入他的意识中。”
额头相触吗?颜欢扳起骁阳的肩,就像发烧时候触碰温度那样,凑过去碰上了他的额头。
一道耀眼的白光让她睁不开眼睛,入耳的是一阵聒噪,待颜欢睁开眼,惊讶的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茅屋前,在夕阳里,她看到杂草丛生的小院随风泛起的细细微尘。
恍惚里有谁的笑声,那时候,她看到庭院一角的轩窗外坐着一个眉目温和的妇人,她怀中搂着一个年龄不过八九岁的男孩子,口中咿呀唱起的歌谣里,有种似曾相识的安逸与温暖,这首歌谣着实已经旧了,它不适合这样大的孩子听,可他却还是仰头望着母亲,满眼的专注虔诚。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白衣长剑,一派飒爽风姿,颜欢望向她时心里一沉。
是师祖婆婆,如此看来,这个男孩一定是师父了。
“娘,你真的要送我走吗?”骁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母亲笑出了眼泪。
“你必须要走,那个地方比留在这里好。”她泪流满面,却还是勉力在笑,似乎生怕错过了和他最后的相聚:“跟道长走吧,不要再回头了。”
“你放心。”师祖婆婆向前一步,她还那样年轻,那是令颜欢熟悉与怀念的、带着一点傲气却也温和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