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苗人退了房嘛,这么深的夜就走了,也不知道是要去附近的哪里。不过他走了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季凤山抚着胸口顺了顺气:“可怕得很。”
“好在他也没有恶意,就不要介意了。”颜欢摆摆手,都过去了。
在血玲珑和他相触的电光火石间,她其实读到了他的一些情绪,之所以没跟旁人说,是因为它太不值一提,不足为外人道。那是古猜的一些心绪,零零星星像隔着一层雾,她没看见真实,但情感却很清晰。
是喜悦、悲伤,和恐惧。
这样的人在害怕什么?死,还是别的?
“实不相瞒,太久没做过家乡菜,都忘了那个味道了。”季凤山的喋喋不休打断了她的思绪:“我真想回家。”
“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我们解决这些事就带你回去。”颜欢蹲下身看了看火,下厨可真考验耐心。
“我是在犹豫嘛,毕竟我的妻子可能早就改嫁了,儿子可能也不认得我了,故乡啊……这可能就是人的命吧。”
“也不要这么想,毕——”
“杀,杀了他!”
一个声音让颜欢背后一凛,她四下惶然四望,低声叮嘱季凤山:“快去楼上告诉他们护好秦言,有人来了。”
季凤山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然后他转身撒腿就跑,似乎害怕多停一刻就要死似的,颜欢警惕地褪下血玲珑握在手中,再一次庆幸它没有被古猜拿走。
忽闻一阵清脆的铃声,阿彩咯咯的轻笑由远及近,她自后门而来,倚在那里看着颜欢。
“听说你们想要解毒的法子,想知道的话,你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便飞身离去,颜欢不愿耽搁,拔腿便向她追去。
所幸乌罗并不大,人们又都休息的早,虽然放在云中这正是热闹的时候,乌罗家家户户已经门窗紧闭了,阿彩自恃身法很快,却终是不及颜欢,没跑了多远就险些被她追上,阿彩不愿认输,嘻嘻笑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颜欢,颜欢也只得在她面前停下,和她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你还不赖嘛,怪不得会使那些鬼法子。”阿彩背过手,脸上带笑,眼神却警惕。
“也不及你鬼点子多。”颜欢把血玲珑握在手中,机警地和她对峙着:“刚才你说想杀人,你想害秦言?!”
阿彩扑哧一声笑了:“秦言,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哎呀呀,你这般紧张,他是你的情郎吗?”
“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话,”颜欢冲她努努下巴:“回答我的问题。”
阿彩低头用手掩住口,似乎有些忍俊不禁“我几时说过要杀人?我是来找你的。”
颜欢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不是你,但一定是你的同伴,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害人,在市集我也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才出手的,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阿彩无辜的撅起嘴,捋了捋辫子:“这话我就不懂了~”她忽而嘻嘻笑了:“你这样紧张,是在等着你的朋友支援你吗?那个拿剑的是个高手,我不想和他纠缠,这一路都被我布置了瘴气,他过不来的。”
“你是为我而来,为什么?”颜欢这下真是不解,可她戒备的手却没有放松半分警惕:“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去客栈找我,偏要把我引出来。还是说你们乌罗人做事一贯都喜欢藏着掖着,用这种方式跟人交谈。”
“你可真是牙尖嘴利,看起来挺实诚,却这般犀利刻薄。”阿彩依旧笑着捋着她的辫子,说起话来脆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