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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旧事(下)
已经生了二胎。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

    连他都消极起来,心道真的,我们图点什么?

    棍棒底下滚出一身铁打的手艺,日渐消弭在甚嚣尘上的科技声里。

    但——

    但要说只是个挣钱的途径,一份工作,又觉得不大对得起台下的观众和那几位很有眼缘常来常往的粉丝。

    周九良寻思来寻思去,也没寻思出一个正经结果,只好干干巴巴的说:“弘扬曲艺文化。”

    孟鹤堂乐了一声,夸他:“有志向。”

    他那愁眉苦脸的笑没在脸上停留一秒,就消下去,只剩一个吹灯拔蜡的空壳,坐在那儿,空的好像一吹就散。

    他合上眼,慢慢道:“我有时候想,这些年弘扬也没弘扬出什么玩意儿,回头一看,手里能抓着该抓着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这话说的很丧,也很真实。

    凡是这样全天下跑的职业,必然就比旁人要多舍弃些什么东西,譬如家里的饭菜,孩子成长的瞬间,父母日渐佝偻的脊背与花白的头发。

    周九良听出来了,他孟哥累了。

    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像头顶吊着的一块摇摇晃晃的大石,总叫他惦记着,任何风吹草动都叫他心头发紧,目光更是寸寸不敢挪开,和他搭档已经同住了十来天,恨不得他拉屎都和他孟哥视频通话。

    其实也不是害怕孟鹤堂干傻事,他只是慌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当保护者与被保护者角色互换,如同他从桌子后头走到台前,而他孟哥在他原先的位置闷不吭声,是个美貌的照片。

    让他心里充满一种不可名状的错乱与惶恐,只好时时刻刻的跟着他,弄出点声响来,别让孟鹤堂那脸忧郁显露出半分。

    可现在这块石头举重若轻的落下来了,让他心里一沉,又陡然轻松起来了,心道这什么事啊都,就这码事儿呗,还能怎么样。

    周九良笑笑,同他说:“要我说,就我孟哥这身段,唉。”他冲他举起大拇哥,“到哪儿都得是头牌,到时候我给您拉三弦,这叫什么,唉,天作之合。”

    周九良不会安慰别人,也不耐烦说些什么肉麻动人的话,只好这么告诉他孟哥,来来去去,他总是要跟着的,你别挣扎,也别推拒。

    像话吗,你一个逗哏身边没有捧哏的跟着,我都替你丢人。

    他没想到他这话能引动孟鹤堂这么大反应。

    他给他说哭了。

    别看孟鹤堂台上哭的像刹车,吱哇乱响效果十足,实际私底下哭的十分男人,隐忍而沉默。

    孟鹤堂一手用力遮住眼睛,一手挥开周九良搭在他肩上的手,背过身去,没什么声响,只缓缓叹出一口郁结哽咽的长气,肩膀颤的厉害。

    孟鹤堂如今和比之那时已圆润许多的周九良躺在沙发上,屋里暖和和的,电视的吵闹与父母的说话声一起涌进他的耳朵,这样的温馨让他很难再回想起那时的心境。

    但他知道,他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不能放弃的理由,是要领着这死心眼的孩子往前走,走到他们出人头地,走到他能被所有人看见,走到那大幕之外光芒极绚之处。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一口白牙的孩子叫做周九良,而不是他孟鹤堂的捧哏。

    三月天寒,秦淮河温柔的漫过河岸,湿了他由东北大地裹挟而来的一身风雪,叫他从此再不能,也再没法上岸。

    他瞧着身边的搭档,心平气和的想:他做到了。

    春晚热热闹闹的开始了,电视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孟鹤堂蹭一声坐起来找鞋穿,身边的周九良还和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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