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鸠眼神一凛,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前面的兮鸠听着还不觉得有什么,他以为颜傅水即便看出什么,也不会知道具体的,因为这是相烛自己暗地里研制出来的东西,就连相烛在他身上试验之前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现在,她显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如此,她会不会不允许自己再待在小姐身边?
思雀的重点却不在这后半句上,她摇晃着颜傅水的衣袖,“娘亲,延缓的办法是什么?能不能至少让兮兮不那么难受?”
颜傅水颇有深意又似乎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紧绷的兮鸠,再听自己女儿的话语,难得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自然是可以的,原本打算让你过了生辰再知道这些,但现在看来还是早些让你知道较好。”
兮鸠这病,或者说毒,指不定下次发作是什么时候,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若是伤了思雀,可就不好了。
“兮鸠,你与思雀有缘,旁的我不多说,望你念着今时今日,往后切勿要伤害她。”
颜傅水的个子比起兮鸠是高上不少的,她说这话时自带一种寒风傲气,居高临下,但兮鸠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兮鸠谨记于心。”
颜傅水满意的颔首。
要是说把兮鸠放到别处去的念头,颜傅水还真是没有,她的生长环境比较特殊,从小与兄长互相扶持着长大,后来又被师父接了回去,接受的教导与世人不太一样。
孩子自诞生,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为人父母的,在他们长大成人之前保护他们的安全,提供吃穿行住,旁的,他们要走什么路,做什么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即便是父母也不能干涉。
兮鸠于思雀不是没有危险的,但她看得透彻,思雀虽小,却不是任性妄为的,她坚持要兮鸠跟在身旁,或许有她的道理,是以她从未想过把两人分开。
不过——
“思雀长大了,日后多自己走动。”
思雀被颜傅水抱了起来,她回头悄悄对兮鸠做了个鬼脸。
呐,以后不要再随便抱她了,她娘亲不高兴了。
实然颜傅水那万年不变的表情,还真难看出来她高兴与否。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颜傅水正待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你们二人是不是将此事瞒了下来?”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季犹没有跟她提起过,两个人刚刚又是那番神情。
恐怕不是自己戳破了这件事情,他们俩还打算瞒着呢。
思雀趴在颜傅水肩头,捂着自己的脑袋当起了一个小鹌鹑。
“是属下的错——”
颜傅水摆了摆手打断了兮鸠的话,她拍了拍思雀的背,“思雀,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颜傅水今日说的话比任何时候的都多。
“你父亲与我都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若是你有什么担忧或是想法,大可与我们商论,但不可如此拿自己的安全说笑,明白吗?”
“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我和你父亲。”
思雀很是愧疚,更是羞愧,揉了揉鼻头,“思雀知道了,待会儿就去与爹爹说明。”
这样好的父母,不是她这个从小被丢弃在孤儿院无父无母的思雀的,而是属于那个不知去了何方的思雀的。
是她偷来的。
兮鸠明显感觉到思雀的情绪低落,他直觉不是因为隐瞒了这件事情的愧疚,而是别的什么,但颜傅水抱着她就走了,他也无法把人拦下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