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癞头和尚笑眯眯地指了指他腰间,“将这蠢物给我就是。”
水溶微微挑眉含笑不语,他身后的护卫倒是差点跳了出来。
护卫身为水溶的心腹,他是知道这次王爷出京的原因,就是这个玉佩闹的!
先帝在世时,最是疼爱北静王,亲自教导不说,甚至让他入了东宫!那时就有传言,说先帝意属北静王。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没过几年,先帝竟急病突发直接去了,慌乱中倒是今上上了位。
今上是北静王嫡亲的兄长,一母同胞,御下极严,却对北静王恩宠有加。本已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今儿不知怎么的,流言又起!说先帝真正的传位的是北静王,只恐他年岁轻,压不住,权衡之下才让今上代行一段时间罢了。
又说北静王腰间那块玉,是先帝的最爱,先帝曾谈笑间说过:将来意属谁,就会将这玉给他。
本来今上就是在一片慌乱中传先帝口谕登基的,并无圣旨朱笔,靠的是武力强行镇压。如今这个流言一出,不仅今上不喜,连北静王也是被放到火上烤似的。
北静王不愿多染是非,这才申请出京随巡查官南游了。
如今这个癞头和尚一出来,就要北静王的玉佩,难道是京城来人试探?侍卫微微眯了眯眼,把手放到腰间的佩刀上,心中起了杀心。
见北静王只笑着不说话,癞头和尚仰天叹道:“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长袍加身意千发,百年一捧黄土埋。世俗烦心多困扰,困扰原是自己找!施主啊。”和尚唏嘘不已:“何必忧愁自找。”
忧愁自找?水溶抚摸着玉佩,嘴里慢慢念着这几个字,心绪一点点得开朗。自己原来也被流言影响了,竟陷入思绪困境。只念着父皇可能传位自己,却不想当初自己如此年少,手中无权无势。皇兄都是靠的是武力镇压上位,若是换成自己,怕是无事可成。
先帝事毕,怎么连一块玉佩都能拿出来生事了呢?自己居然还上了心?果真是忧愁自找。
将事情想开了,水溶只觉负担尽去,一身松快。他端正含笑再回一礼,随即将玉佩扯下递与和尚说:“感谢师傅开解,这就赠与师傅了。”
“哈哈。”癞头和尚也不客气,他一把接过玉佩,随意往怀里一赛,就笑着吟道:“施主啊,你的姻缘在眼前!这次拿你一块玉,姻缘也在玉中圆。”
说完,也不等水溶反应,继续笑嘻嘻地一步三晃,往前走去,很快就不见了。
“主子。”侍卫忍不住出声。这可是先帝留下来的佩玉,怎么可以就这样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癫狂和尚?
水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这会儿他茅塞顿开,心情正好,这才真正开眼看周围景色秀丽。缓步浅行,水溶见面前竹林郁郁葱葱青翠非常,心中就是一喜,他示意侍卫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欣赏。
林中翠竹沙沙作响,水溶边走着,边想到和尚对他说的“姻缘玉中圆”,难道自己的姻缘是个玉做的人吗?水溶失笑。
就在他随心四顾时,突然恍惚了一下。面前翠绿色的竹林中,出现了一位仙女似的人物。
墨色长发柔顺,用一碧色发簪束起。浅色长裙蜿蜒,腰间配着一块剔透的玉,面上挽着白纱,只露出一双美目潋滟。正是冰肌玉骨,宛如天仙下凡,让水溶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一阵大风吹来,拂起得面纱和长裙飘逸。水溶只觉面前人下一瞬就要乘风而起,直直往天界去了。
“天尽头,何处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