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仙子的清浅低吟将水溶惊醒,他这才醒悟过来,这不是仙子,而是谁家未出阁的姑娘!自己竟然如此莽撞!
水溶心中懊恼,他见姑娘并未发现自己,立刻就要转身离去,免得唐突了面前的仙子。而就在水溶转身时,突然狂风刮起,他只听身后一声轻“咦”,一道白色的面纱就被风吹着慢悠悠飘到自己面前。
这是那位仙子的面纱。水溶立刻反应过来,他连忙从怀中掏出手帕,将自己的手盖着,顺着风向小心翼翼将面纱托在手中,没有触碰到一丝。
“我漫步至此,无意唐突,望姑娘见谅。”水溶一面托着白纱,一面扯出腰带绑在眼前,将自己的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缓缓出声说:“ 我眼已遮起,还请姑娘放心取回。”
水溶尽量将声音的放得轻柔而温润,生怕惊着了仙子。
黛玉有些惊讶的看着这挺拔的背影,这后院不是已经清空,怎么还有人能够进来?她犹豫几秒,还是举步上前。在外出行,没有面纱可是不行的。
水溶习武之人,自然是能感受到那仙子正一步步靠近自己。他不由地放轻了呼吸。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手上一轻,意识到仙子取走了面纱,水溶一动不敢动。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安静地站在原地,偏耳听着仙子远去的脚步。
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水溶想起了刚刚仙子吟的诗句,又想起癞头和尚给自己的判词,姻缘就在眼前,难道是这个姻缘?
他心中一动,转而想起自己的处境,又不免黯然。皇家诡秘,外人看着风光富贵,实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之地。
自己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又何必要去祸害别人姑娘家呢?水溶一时叹、一时笑,直到天色微微暗,这才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厢房里,巡查官已经等候许久。他见水溶回来,心中正松了一口气,突然目光一凝,面上沾染了诧异:北静王腰间那块玉怎么不见了?!
他也是听说过皇家流言的,心中正是困惑非常,就感到北静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明明他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可这瞬间,赵全感到自己就像一张白纸似的,被北静王一眼给看透了。
赵全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不敢再多思,连忙诚惶诚恐地低头行礼,毕恭毕敬地将北静王送回了居所。
水溶并不在意下属的一时出神,回到房间,他就拿出了怀里的手绢。按照礼数来说,他是应该直接烧了这个帕子,免得有辱仙子身份。可是挣扎许久,还是舍不得下手,只得将它放到贴身的箱子里,好好的折叠存了起来。
闭上眼睛越是要放松,脑海中仙子的形象越是清晰。北静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最后还是披衣而起,吩咐外面小厮说:“来人,笔墨伺候。”
思绪又回到了竹林中,周围都是碧绿色的翠竹,中间侧站着一位仙子,纱裙随风飘摇,墨发千丝飞扬,面容在阳光下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似乎立刻就要乘风扶摇直上天宫。
画作挥笔便成,水溶看着面前的图,只觉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比起水溶的辗转相思,黛玉则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桩意外。她安安静静回去了,只一心照看着弟弟。
弟弟生下来时恰逢辰时,正是日出破晓之际,遂林如海便给他取名单字为 “辰”,盼望他日后能如同晨曦闪耀。
林辰虽在算计中艰难出生,幸而他越长越健康壮实,小胳膊小腿格外有劲,看到姐姐就笑,由此黛玉也分外偏疼他。
如今林辰也满了周岁,正到了要抓周的时候。林如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