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如海赞许地看了眼女儿,细细分析:“我在府中与士隐联系,看守京中动向。他于扬州正好出手,不用顾忌。”
也是当初元宵之缘,才让甄士隐归了林府入朝堂,不然现在自己就没这个得力能手,可两面夹攻了。
林如海感叹,也有意宽慰女儿道:“待到事毕,甄家就要面圣,英莲也可进京寻你了。”
黛玉微微点头,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轻抚了下上面的并蒂莲。
扬州城里,英莲也正拿着针线,细细地纹着上面的莲花。
侍女在外轻轻扣了下门把手,这才缓步进来禀报:“端二爷在前厅候着,说是想见姑娘一面。”
英莲慢慢勾出莲花的纹理,半饷才淡淡出声:“舅舅有事不找父亲,却要见我这个小辈?这是什么道理。直接回绝就是,还值得进来问?”
侍女头压得更低,“端二爷不见老爷,只定要见姑娘。说是看在亲戚面上,请姑娘怜惜他见上一面。”
“亲戚,亲戚。”英莲漫不经心地重复着,她弯起嘴角看着面前堪称完美的莲花,心满意足地开始纹第二朵,“他犯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连累我们这门亲戚呢?现在倒是论起关系来了。”
侍女不敢说话了。自从林家入了京后,姑娘就整天以泪洗面忧愁寡欢,后面不知怎么的,突然帮老爷处理起盐户的事情来。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英莲在官场上的手段,连甄士隐看了都要赞叹。
杀鸡儆猴、以示效尤。上以威逼,下示利诱。甄士隐竟然不知,女儿还有这种本事。
看着英莲温温柔柔地绣着帕子的模样,侍女没得嘱咐,只能呆站在原地,心中想着:外人还以为这些都是老爷的能力,谁知道是姑娘在背后出谋划策呢。
端二爷借着甄家的势勾结官户、奴隶盐商。这会儿事情出来了,想走姑娘这条路?真真是自找南墙撞上头了。
而此时,荣国府王夫人那儿也迎来了一波亲戚。
“我狠心的妹妹,自从嫁别就是数十年不见。我在这儿天天念着你,只恨脱不开身,你竟也不惦记着来寻我。”王夫人搂着前面的薛姨妈低泣。
薛姨妈也是泪流满面,不得言语。还是薛姨妈之女宝钗,恐她们哭伤身体,就上前用话劝阻,只说“往事诸别,日后可长久相见”,来宽两人之心。
王夫人这才用帕子擦了擦脸,又细细打量一番薛宝钗,看她温静娴淑、得体大方,喜得直拉住她的手笑道:“这就是宝钗吧?果真是个好孩子,长得又好,也不知将来谁会如此有幸。”
薛宝钗听着王夫人未尽之意,早就红了面颊,低头不语。
薛姨妈闻言,在一旁笑道:“还小呢,休夸她。我倒是听过姐姐有子唤宝玉,天生奇异,说是人中龙凤,那才难得呢。”
王夫人听妹妹提起宝玉,面上微笑,也不接话,只拍了拍宝钗的手,将她引到自己身边坐下,又让丫鬟送上新的茶水点心。
“我们这番前来,可要去拜会下老太君?”薛姨妈看姐姐不回话,她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接着笑道:“听说老太君的女儿也到京城了。那林府的传言,我们都听了一路呢。说是富贵泼天,要一步封侯,后来居上了。”
“市井流言,妹妹还信这个?”
王夫人慢慢端茶喝了一口。不过薛姨妈的话,倒是让她想起那个还没见面,就让自己干等了两回的林黛玉。
想起最近的传言,王夫人心中嫉意缓缓四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