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为大单于,忠心耿耿,奉献所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乌力吉昂起头,悍然宣誓道,“若为所染,必用自己的身体,为大单于的雄图霸业奉献最后一丝忠诚,扮作流民,南下,入汉人群!”
哈旦巴/特尔很想下意识地怼一句“那是你,不是我!”但迎着乌力吉突然变得冰冷森寒,冷笑着反问道:“大将军难道不是么?”的时候,哈旦巴/特尔不知怎的,心里陡然打了个突,那一瞬间,竟然感觉自己被乌力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士给压制住了一般,只讷讷地低头附和道:“自然,自然。”
“大将军不必如此惊惶,”乌力吉尚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嗤笑道,“您是青吉台尊贵的王储阁下,更是大单于的义子,与吾等无根浮萍自然不同,若是您真的不幸染上,吾等自会奉大单于之命,将您加紧护送北上,着名医竭力诊治。”
“毕竟,您的命,可比我们剩下所有人的命都珍贵多了。也毕竟,您是敕勒川大单于的义子,是青吉台与瓦赖两族百年友好的象征。”
乌力吉这话,与其说是在陈述,不如说是在讽刺和挖苦了,当然,讽刺之外,还有森森的警告之意。——你的命珍贵之所在,很大程度上,在于您是大单于的义子,那么,身为大单于义子的您,又做出可堪与其匹配的功绩了么?
哈旦巴/特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得心里不舒服极了,冷冷地纠正乌力吉道:“这是在军中,在战场上,我希望,所有人记住的,当是我是这里的主帅大将军。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你,乌力吉。”
“当然,”乌力吉耸了耸肩,轻笑着故意挑衅哈旦巴/特尔道,“如果您能以一种让敕勒川满意的速度,更快打下彭台的话,我想,我们会永远记着您是主帅的,哈旦巴/特尔大将军。”
哈旦巴/特尔果然大怒,忍了又忍,左右权衡之后,终还是一咬牙,寒声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做吧!不过,乌力吉,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瘟疫失控,造成我军大量的不必要伤亡,回敕勒川后,我必然亲自当众手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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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西山行宫。
成宗皇帝正坐在书房内,朝臣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这是彭台被困的第二天,消息一经传出,恐慌的情绪便俨然以星火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地迅速蔓延开来——毕竟,这可是一个十余年没有与蛮族胡人起过战事的安逸朝廷了。
洛阳方面在彭台城被困的第二天便开始整合军队、准备粮草,成宗皇帝传下手谕,安抚民心平息百姓恐慌情绪的同时,也对朝臣明示了战争时期,一切以北方为重的最高谕令,三省六部以一切为了北方战争服务的最高效率运转了起来,而四皇子允僖,在与他父皇围着战势堪舆对坐辩论了半个时辰,浪费了他父皇百忙之中尤为珍贵的半个时辰私人时间之后,也终于得到了他父皇一个两边不站、作壁上观的答复:“如果你能说服得了你母妃,你就去吧。”
允僖:……
允僖:我就知道。
允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敷衍地冲成帝行了个因为太过草率而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的告退礼,直奔出门,去找真正能做决策的话事人了。
郇瑾正焦灼不安地等在书房外,一看允僖出来,当即一个跃步上前,急躁地询问道:“殿下,怎么样?陛下怎么说?他同意了么?他要是不同意你去,总得同意我去吧?我一个人过去也行啊,大头那个脑子,真遇到事情他只有被别人算计的命的……”
“我父皇还会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管的,我还得去找我娘!”允僖烦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