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郇瑾的肩膀就往钟情住的后面那栋楼里赶,一边走一边听着郇瑾絮絮叨叨,这听着听着,允僖就觉出不对劲了,“不是,这感情,你的计划里,还有实在不行就单把我卖了、自己一个人过去的打算啊?”
郇瑾心虚地移开眼睛,理不直气不壮地为自己找补道:“上回在西北出了事儿后,陛下说过的,不许你们此生再过山海关的……”
“这也不是我想的啊,只是殿下你身份毕竟不一样,真不行的话,起码得让我过去吧,大头一个人在北边,那个哈旦巴/特尔,那个乌力吉,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这不行啊!”
“得了吧你,”允僖不屑道,“傅大头一个人是被算计的命,再带上你,也不过是多了一个送的,你个两边倒的墙头草,懒得搭理你了,在下面等着好了,我自己上去了!”
允僖说罢,扔了郇瑾一个在下面,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几个台阶连着跳,几下就蹦上楼,转个身子便没影儿了。
郇瑾在下面抬头看着,不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郇瑾想,傅大头自然是要救的,彭台那么倒霉地被当作靶子一样立出来,说白了,自己也必然得是负一定的责任的。手下那个瓦赖的钉子失联的时候,自己应该早做打算、加倍警惕的,说来也都怪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大皇子,一堆事挤在一起,让自己把这个忽视了,结果谁成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但,傅大头要救是要救,殿下的话……
平心而论,说句心底话,郇瑾是不赞成允僖去徐州的。——徐州一切形势未定,而就以殿下那贸贸然的性子,一旦让他到了徐州,真的能忍得住不上前线么?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作为一个有想当皇帝的自觉的人,时时刻刻,以保重自己为先,才能让下面这些人更放心的呢。
郇瑾自己想着,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无言了。
以四殿下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这一点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么简单的道理,裴允僖他怎么就学不会呢?
郇瑾一边如此叹气地想着,一边又忍不住想到,但倘若有一天,裴允僖他真的学会事事以自己为先了,那他还是当初那个,自己愿意豁出身家性命去誓死效忠的殿下么?
郇瑾五味陈杂地想,殿下的“学不会”,是他们这些跟着他的人的不幸,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他们平生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