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的功夫,经书坠于地上,榻上的姑子也不见了踪影。恰巧一个小尼来此,见此光景,惊得大呼救命跑了出去。
“主持,了缘师父不见了!”小尼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主持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动作,她道了一句佛号说道:“这是了缘的造化到了。”
“可是——”小尼还要说什么,却被主持打断,“休要多提此事,你且回去吧。”小尼见她神情严肃,便不敢多言,只好离去。
小尼离开后,主持叹了口气:“了缘终究无法了缘。”
半梦半醒之时,惜春感觉有人在摇晃她,勉力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那丫鬟见她醒来笑道:“刚还说要烧夜香,姐姐却睡了。”
惜春见此情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里看起来似乎也是一间庵堂,只是却不是她住的那间,还有这丫鬟,似乎与自己很是熟稔,可她想破脑袋也记不起这人。
还有些迷糊的惜春就这么被丫鬟拉了出去。
“姐姐你看月阑,明日敢有风也?”丫鬟望了眼天上的月亮问道。
“我却不得知道。”惜春摇摇头。纵使她活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学会怎么和人交谈。
丫鬟掩唇咳了几声,便说要去看夫人。惜春捏着袖子里的佛珠,连连看了她好几眼,才缓缓点了头。
这里也不知是何处,竟处处透着些古怪。
这丫鬟方才明明是故意咳的,待她咳完,墙外便传来琴音,如今她又要借口离开。
惜春心想:“我便依了她,且看她要怎地。”
琴声一直响个不停,她自幼也是请了名师教导的,虽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琴音也能听出个一二三来。惜春摇摇头,这本该是一首山河铁马入梦来的铮铮铁骑之音,可偏偏弹琴之人心不静,琴音中透出几丝缠绵悱恻,生生毁了一首好曲子。
少顷,墙外之人又换了一首曲子,惜春聆听片刻,听出这乃是昔年司马相如弹与卓文君的《凤求凰》。
“好一个登徒子!”说罢惜春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墙外之人说:“夫人且做忘恩,小姐你也说谎呵。”
“我不知你是谁家的公子,佛门净地勿要胡言乱语,快快离去吧!”惜春低声怒斥道。
话音落下,惜春听墙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料想那人已经离开,便也转身离开。只是夜深雾重,她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正急着,就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姐怎地乱走,夫人寻小姐来,咱家去吧。”
“嗯。”惜春点点头,反正她也找不到路,看这丫鬟要做什么。
到了夫人屋里,见了一个中年妇人,想必就是丫鬟口中的夫人了。夫人对她说:“莺莺,我怎么听外面有琴音?”
“不知是哪里的登徒子,已叫我撵出去了。”惜春顺着夫人的话答说。
夫人点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就回房睡下了。
“姐姐好机变,若叫夫人知道那张珙夜里与姐姐以琴代语,必好不了。”路上,丫鬟这么说道。
“原来墙外之人名叫张珙,似有些耳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听过了。”惜春没说话,心里却思索个不停。
惜春本以为身处于陌生的地方,又遇到这么奇怪的事,夜里定睡不好觉,没想到她头刚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此后的几日里,惜春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这里是哪里,可得到的结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