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整个京城正处于苏醒之中。
吱呀一声,永顺伯府的西角门从里面打了开, 一个手拿着扫把还揉着眼睛仆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出来就被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给熏得往后趔趄了一下, 紧接着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就见眼前的地面门上都被泼了大滩的粪水, 奇臭无比, 他忙不顾沾脏了鞋底往正门跑去, 果然正门和东脚门都没能免俗。
事情报进府里,整个永顺伯府都震动了。
姚金枝站在门里看着外面的惨况, 气得浑身打颤, 苏大田也脸色一片漆黑。苏江和苗翠香没敢说话,苏兆嘉和苏兆明面露苦笑。
那日搜了永顺伯府后, 整个京城就炸开了锅。
因为姚金枝当场提出异议, 甚至闹进了宫里, 说苏家人大字不识一个,苏海二十有多仅能识字一百多个, 也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他已有数载未归, 怎么可能和金人将领来往的书信会放在永顺伯府, 甚至还放在其父苏大田的书房里。
而苏家的这个书房,说白了就是个摆设,苏大田是从不去的,也就每日负责洒扫的下人会进去洒扫。
因为这件事出了异议,所以最近朝廷对这件事正处于僵持之中。
一部分觉得这是有人刻意栽赃,还有一大部分觉得苏海叛国的事实已有证据, 就该把苏家人收押审问。
因宗琮一力坚持,永顺伯现如今还跟以前一样,并没有被封府,府里一切如常,却万万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苏大田黑着一张脸,扭头就往府里走去。
姚金枝也没搭理他,待心里那股气好不容易压下之后,才道“让人来,把这里都收拾收拾。”
下人们都是噤如寒蝉,发生了这样的事,府里上上下下都朝不保夕,现在还要处理这些粪污,要说心中没有抱怨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想着宫里还有皇贵妃娘娘,他们再是胆大妄为,也不敢这时候提出另谋出路的想法。
姚金枝往里走时,腰就塌了。
苗翠香忙在旁边扶住她,担心地叫了声娘,苏兆嘉和苏兆明扶住了姚金枝另一边,也担忧地叫了声祖母。
“我没事,”姚金枝站直了,将两边的手都推开,“老二没回来,我不会倒下去的。就是你们爹,平时任事不管,现在也担不起一点事,家里里里外外全靠我一人撑着,我真是上辈子瞎了眼,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话音还没落,就见一身朝服的苏大田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家人都是一愣。
身负爵位的人是可以上朝的,自然也有朝服,可像苏家这种外戚,一家子人就靠着永顺伯这个爵位过日子,自然也跟上朝这种事没什么关系了。
可现在苏大田却是一身朝服,这是打算去哪儿的?
“老头子,你这是去干什么?”
“我去上朝,跟他们撕掳开了说道说道。”
此时朝堂上,正为了对永顺伯府的处置吵得一片不可开交。
宗琮阴着一张脸坐在上头。
福禄站在一旁,耷拉着眼皮,时而看看陛下,时而瞅瞅下面的动静,心里的苦水都快泛出来了。
让他来说,这些大臣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永顺伯府是陛下的外戚,如何处置自然是陛下说了算,与他们什么关系,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闹得陛下龙心不悦,他们这些人也跟着遭殃。
这时,有太监急急从外面步进来,一见这番情形,下面的大臣们顿时消停了。
举凡胆敢在朝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