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只能说把话说通顺罢了,显然他本人是不太适合这种场合,乃至于这种掷地有声的说话方式。
可他的这一连串质问,却没一个人能答上来。
“我苏大田大字不识一个,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说说实际的,再往深处说,说说你们这些大人们一直想说,却没敢说的话。皇贵妃替陛下孕育了三位皇子两位公主,深受陛下宠爱,如今储君没立,陛下长子体弱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未来的大位继承人便是出自皇贵妃所出。
“皇贵妃已经富贵至极,我们苏家索性都已经是外戚了,靠着裙带关系都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为之眼红眼馋的东西,我们躺着都能富贵三代,甚至更多。苏海为何要叛国?他叛国有什么好处,难道说金人能给他的东西更多?难道说金人的大王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来坐?!”
殿中一片寂静,无一人敢答。
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说不定他是擒了后,屈打成招。”
苏大田望了过去,虽没找到说话的这个人,却道“被擒无法脱困,但可以死。我苏大田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想必诸位大人博学多才饱读诗书,应该能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如果你们是苏海,你们被擒后无法脱困,会怎么选择。”
“当然是慷慨就死,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既然生为武将,当有这种认知,如果没有这种认知,也坐不上总兵的位置,总戎一方边关重镇。”说话的人是一名武将。
“这位大人所言有理,我苏大田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的话,但这么浅显的道理摆在这里,却还有人笃信苏海叛国,我苏家一家人都该去死。本来若只是针对苏家也就罢,偏偏就有人以此来攻击皇贵妃一个妇孺,我苏大田虽窝囊了一辈子,也要站起来澄清一二,以至于说了这么些大逆不道的话,还望陛下赎罪。”
说完,苏大田跪了下来。
“朕恕你无罪,起来吧。”
可苏大田没起来,反而又道“臣还有一事,臣怀疑有人故意对苏家栽赃,以此来抹黑苏总兵及皇贵妃,叛国之名不容小觑,若是被那些人落实,不光皇贵妃会受到牵连,甚至皇贵妃所出的皇子公主也会受到牵连,其中利害臣不用再细述,所以臣请陛下彻查。”
宗琮沉吟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下方“众爱卿以为呢?”
“这……”
“最近诸位爱卿为了此事也吵了有些日子了,哪怕是民间打官司,也是有控诉有自白,永顺伯作为苏海之父,既提出异议,朝廷自然也是要尊重的,所以这事就交给大理寺吧,好好的查查苏海乃至苏家人真有叛国之嫌。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叛国之论勿要再提,不然就是居心叵测,当以同犯论之。”
说完,他站了起来,走了。
退朝声起,下面却还是一片寂静,一改之前每次退朝后大家都要议论几声的习惯。
之后就是各自散去,却都是步履匆匆,而慢慢走在宫道上的永顺伯显然就是个异类,却无一敢多说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