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在他屋外制造噪音让他睡不着,经常不小心的练剑脱手,剑也很不巧的往他哪里飞……”
李复的眼角似乎在微微抽搐:“我明白了,我会回绝李忘生。”
“不妥,纯阳掌门亲自给的机会,怎么能轻易回绝呢。”我立马把信塞进怀里,郑重道,“这么贵重,一定要转手卖掉。”
李复再次痛苦的摁住眉心。
“既然你不愿前往纯阳避难,那接下来就和稻香村民一起逃吧。”
“有多远,就逃多远。”
背井离乡固然是人生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之一,可若是能活下去,这点悲哀就显得很微不足道。
村长带着村民收拾细软行囊,我们这些孩子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围在一旁看他们行动。清晨下的远山鸦青,绣着淡烟写意,雾气照拂下有种波浪起伏的玄幻感。毛毛呆呆的望着村口的水车,高大的水车咿呀咿呀的转着,划碎了半湖透亮的碎波银涟。
夏天的时候,我们最喜欢躲在水车的阴影里,看细亮的水珠在头顶跳跃,折射出绚丽的虹光。他问我:“我们走了后,它会停吗?”
我从机关术的角度解答道:“暂时不会,水车以流水的动力运转。只是风吹雨淋会损坏部分零件,到时候可能会因为轴承……”
毛毛用眼神告诉我他没听懂。
他沮丧的垂下脑袋,细软的睫毛轻轻一眨,像是要盈出泪光:“小华,我们真的离开村子吗?”他吸了吸鼻子,失魂落魄道,“我好害怕会和大家分开,爹爹就是这样……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心道自己这个从小长在稻香村的可都没抑郁。瞥了眼他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扯下发带,把自己的手腕和毛毛系在一起,道:“系在一起就不会分开了。”
毛毛小心的碰了碰发带,忽然又低落的问:“要是断了怎么办?”
我毫不在意道:“断了就换一根。”
“那要是来不及换……”断断续续的,毛毛偏过头,已经快忍不住眼泪还勉强撑着说,“会像爹爹和娘亲一样,分——”
“到时候就牵手啊。”我握住了毛毛的手,疑惑道,“我怎么会和你们分开,当初不是说好了,我还有一口饭吃你就有一个碗刷吗?”
身侧是映月吹雪般的溪湖,毛毛的嘴唇嗫嚅几次,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眉梢也漾出含蓄的笑。
他反握住我的手。
风吹湖皱,池怜春色,枞木桥连横两岸,落下玲珑清影。
毛毛抬起头,烟灰色的雾霭落在他的脸上,那笑容便宛如出云之月,几乎裁满了一泓春山般的月光,漫天的光似乎都因此亮了一亮。
“村长说男子汉不会哭,我以后也不会哭了。我会像爹爹保护娘亲和毛毛一样,保护小华的!”
可是你长这么大,打架就没赢过啊。
我不好意思打击毛毛的积极性,看他急切又郑重的神色,只能违心的点了点头。
“嗯”一字还没吐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我转过身,看到莫雨伫立在醉花荫的小路中央,背枕着清冷的晨曦与醉人的野梅花香。一水的湖光山色,他的目光从眼尾斜睇着扫过来,有种说不出的奇怪锐利感。
我想了想,掏出备用的发带,迟疑道:“你也想要?”
莫雨不说话,看表情似乎不太高兴,但他不开心已经是日常了,我神色如常的把发带收回去。
收到一半,面前伸来一只手。
“……系上。”莫雨看向别处,闷声道。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