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瘦高个那群人里,也有几个停下步子,看了过来。
王小石满头雾水,大为窘迫,还没想好怎么分辨,只听方夏低声说了两个字:“动手。”她就大开大合地一拳打了过来。
王小石下意识闪身一躲,方夏夺步上前,又是一腿扫了过来。
周围的人群生怕被殃及池鱼,纷纷躲避,那些忙着追踪的人尤其着急:被这么一挤,耽误了时间,就追丢人了。
这一动手,王小石若有所悟,方夏用的是街头打架的方式,威力几乎没有,搞乱摊子倒是合适,她是故意闹事,让那群人追不上瘦高个。虽然不知缘由,王小石却莫名地相信她,也装作不会武功,乱躲乱打一番,有意无意地拦在了那些人面前。
这时,前面卖解的人,走进了一家客栈的大门,对身后的喧闹,张望一番,就进去了。
王小石记住了客栈的名字。
那擎着招牌的相士和捧着鸟笼的公子终于憋不住了,一边一个迎上来劝架:“两位有话好好说,许是误会呢。”
方夏回头看瘦高个子已淹没于人流中,顺势放慢了动作,低声道:“天下第七你们也敢追?你们不要命了?”
这群乔装打扮的捕快自有消息来源,天下第七虽然行踪隐秘,但其凶名过甚,他们早有耳闻,万万没想到自己追踪的是这么一个恶鬼凶神,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变了。
另有一扮成游人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目光精明,拱手道:“多谢少侠提醒。敢问少侠高姓大名?”方夏拱手还礼,微笑道:“不敢不敢,微名贱姓,不足挂齿。”一边说一边后退,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到了王小石身旁,话音未落,伸手拉了王小石就冲入了人流中。
两人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又在几条小巷子里折了几回,在一个冷僻的小胡同里才停下来,他们都是身负武功之人,仍旧气息停匀,呼吸丝毫未乱。
王小石的眼睛亮的可怕,像是遇到一个有趣的难题:“天下第七是谁?”方夏回答得也很坦诚:“蔡京的座下杀手,头号走狗。”
王小石坦然道:“我以后倒想会会他。”他并没有问方夏为什么不愿意和那群捕快纠缠,反而像是逃一般地走了,方夏愿意出手救他们性命,原是出于好心,又何必追问她躲避的苦衷,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转过话题,又说:“今晚你打算怎么办?”
方夏自然也领会了王小石的体贴,露出了笑容:“我们一会好好商量一下。”大约她的笑容少了许多烦忧,王小石未及提防,像是乍见一朵昙花随随便便就绽放开来,却不自知其花态之美之妍,心口一窒,忽然多了个领悟:我大约又要失恋了。
其时刚过午后,不到饭时,两个人站在街上商谈也不是事,方夏提议找个茶楼,王小石转了半天,只觉口渴难耐,也是正中下怀,恰好旁边便是,当即一起走了进去。
方夏一进门,便向迎上来的小二说:“要个雅间。”王小石囊中羞涩,却不愿在女孩子面前跌面子,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打定主意将来吃糠咽菜也得把今天撑过去。
雅间里摆设雅致,桌案上还放了盆修建成绣球模样的盆景,窗外便是滔滔江水,江中船只络绎不绝,白帆点点,远处青山如黛,凭窗望去,自有一番辽阔壮美。
方夏微笑道:“我幼时在武昌住了几年,算得本地人,王兄远道而来,容我一尽地主之谊。”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请王小石上座。
王小石忙道:“不不不,哪里能让姑……哪能让方兄破费,我来,我来。”方夏笑道:“强龙难压地头蛇,说不得王兄也要客随主便了。”
王小石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