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你还是叫我方大哥吧。”
田纯果真柔柔地叫了声方大哥。
白愁飞嗤笑道:“你说你,好好的女孩子,偏偏喜欢扮男装,是珠钗不好看,还是脂粉不好玩?”
方夏不甘示弱:“我家隔壁小明爷爷活了八十岁,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愁飞奇道:“我怎么知道。”
方夏道:“因为他从来不管闲事。”
王小石和温柔哈哈大笑,田纯一边捂着嘴笑,一边轻睨白愁飞。
白愁飞哼了一声,拂袖去了甲板。
温柔在背后说:“哎呀,他走了,我们正好四个人,我们来打升级吧。”
白愁飞气得差点一个趔趄。
他们结伴而行,有时围在一起吃吃火锅,有时嘻嘻哈哈弄点烧烤,有时方夏兴致好,还会亲自下厨做点小菜。闲来一起打牌聊天,边打边笑边闹,在一起谈江湖上快意长弓的传说,在一起谈武林中莫可奈何的故事。
这天,恰遇逆风,却未到渡口,两只船只得就近找了个湾头泊下。
温柔在船上待的憋闷,提议去岸边走走,五人笑笑闹闹地下了船,转过芦苇丛,却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只是庙宇狭小,残败不堪。
不远处倒是有一片梨花,花开正灿,几如云堆,好似雪砌。
温柔道:“我们去那边转转吧。”四人均应了。
梨花林没转一会儿,温柔又嚷嚷着回去打牌。升级只要四人打,王白温雷均是新手,瘾头正大,方夏多是观战的那一个,偶尔给温柔出出主意,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她并没有旁观,而是急急忙忙又出去了。
土地庙仍是蛛丝满壁,破墙烂瓦。神像亦是满布尘灰,连个供桌都没有。
方夏带了些酒水瓜果,摆在地上,在神前恭恭敬敬地跪下三叩九拜,心里默默祈祷:求菩萨保佑我生母智小镜,来世平安快乐,不要再遇到那个人,让她子孙满堂,长命百岁;求菩萨保佑我义母夏晚衣,来生和我义父再结连理,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方夏本来也是不信佛不信神,但有了另一世的记忆,那如同宿命的结局,仿佛冥冥中真的有什么是注定的一般,此后她逢庙必拜,只为求两位母亲来世顺遂。
拜完出去,方夏又有些犹豫:虽然奉上贡品,可神庙破败,唯有重塑金身更显诚心,可是时间有限无此心力,不如打扫一番,以示心诚。当即回船上取了水桶抹布,打扫起来。
没过一会儿,方夏听到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近,抬头一看,竟是王小石。
王小石也是一怔,他打着打着不见方夏身影,就让他们三个玩斗地主,自己出来找人,不想方夏灰头土脸地窝在一个破庙里打扫卫生,吃吃道:“你这是干什么?”
方夏也觉尴尬:“我……我在菩萨前许了愿,把庙里收拾收拾,算是供奉。”
王小石沉默了一下,没有追问:“我帮你吧。”不由分说地接过抹布,干了起来。
方夏忙道:“不用了,我来吧。”
王小石道:“女孩子的手娇嫩,干这些可惜了。”
方夏犹豫片刻:“我去换桶水。”
两个人干活自然快多了,等到打扫完,不约而同地直了直腰,扭了扭脖子。
方夏这才有功夫定睛细看,只见王小石脸上灰一道黑一道,头发还挂着几道蛛丝,像是从山洞里钻出来的一样,唯独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