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顾自把画展开。
丹青异常干脆地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圆桌边上,桌上放着一套茶具、一盘桃子并一把小巧的银刀,她转过身,背对王小石,也背对那面具男子,以示坚拒之意。
面具男子怒发如狂,双手用力,把那副画撕做了两截,如癫似狂地道:“好,好,我上次着人送画来,你看一眼就扔了,说空有其形,这次我亲自来,你还是这么说,你倒是说说看,我的画哪里没有神了?”
丹青仍未转身:“花只是花,叶只是叶,山只是山,水只是水,无悲无喜,无情无爱,哪里来的神。”
丹青人美,背影也美,修长挺拔,纤秾合度,腰肢盈盈一握。便是画中美人,转过身时,也当如是。
可是王小石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第一次见丹青,就是先看见她的背影,他那时就想转过去瞧瞧她的脸。
他为什么会想瞧她的脸?
因为他想知道她是不是见过她的脸。
他以前见过她吗?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以前见过她?
王小石突然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丹青的背影很眼熟,所以他觉得自己见过她,想去看看她的脸,看看到底是谁。
王小石颇通跌打损伤,在家乡常为人舒筋正骨,对人体骨骼有一定研究,从未见过有两个人的体格是完全相同的,常使右手的人右手肌肉会更有力,连走路的姿态都会影响背部脊椎和腿部线条,除非在衣服底下刻意伪装,否则,绝没有两个人的背影一模一样。
丹青的背影,正好和方夏一模一样。
他在心里存了这个疑虑,再去回想丹青的脸,眼还是那双眼,只是丹青的眼尾画得有些上挑,眉还是那双眉,只是丹青的眉毛更浓更直,唇还是那双唇,只是丹青的唇更红更厚,最关键的是,方夏形容举止,一派从容闲适,丹青则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气质截然不同。
人都是先入为主,从整体去看一个人,不会这样细细比较、分辨,若非王小石从背影看出破绽,先得了答案,再去寻找原因,万万料不到这会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王小石悚然而惊,莫非她自辞别后,就伪装成青楼女伎,她究竟有什么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