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杨直直看着他腰间的大刀——刀鞘上被小童用石子划出一朵花的形状,分明是朱丘的。
“你冒领了朱丘的军功。”他笃定地说:“贪生怕死,残害同袍——那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事,你以为没有人看见吗?”
梁修武挑挑眉头,把脸凑近嗤笑一声:“看见了又如何?——对了,咱俩可是平级,大营里不准私斗,好心提醒你,别一时冲动……没了前程。”
无耻!
亓杨只觉得火气直冲头顶,看着梁修武那有恃无恐的嘴脸,一股嗜血的欲望忽然浮上心头。
他身上的气势变化太过明显,梁修武也不是吃素的,神色一凛便抓住了腰侧的刀柄。
两人蓄势待发,亓杨周围空气忽然像是扭曲了一般,明明还是深秋,却有一股诡异的寒风呼啸而过,梁修武的跟班们脸色青白,险些摔在地上,而亓杨身上薄薄的单衣却一动不动。
梁修武勉强站稳,看着面前这堪称诡异的场景,忽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开了先天窍……
前所未有的恐惧忽然侵袭全身,正当他寒毛直竖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什长!这是哨官的戎服,还有赏赐,有五十两呢——诶?什长你怎么出屋子了?”
亓杨气势一收,梁修武只觉得肩膀忽然一轻,也顾不得冷嘲热讽,赶紧转身就跑。
然而没跑出几步,身后就忽然传来一股诡异的巨力,将他按在地上不能动弹,亓杨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平级不准私斗?很好,现在我是你的上峰了,不敬上峰,该罚。”
话音刚落,拳头疾风暴雨而至,刚刚还围着梁修武拍马屁的小兵们只看见那块地方人影重重,惨嚎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抱头鼠窜,毫不犹豫地把他们的梁哥抛在了身后。
梁修武纵然身强体壮,可哪里是开了先天窍的亓杨的对手,一边倒的一场打斗结束后,梁修武已经满脸青肿,口鼻出血,出气多进气儿少,可亓杨除了腰侧伤口撕裂微微渗出些猩红来,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你……你等着……”梁修武连狠话都不敢多放,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亓杨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神色沉郁,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邹氏大营主帐外。
一个修长的身影直愣愣地戳在门前,日头西斜,拉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哎,别等啦。”看门的守兵见这人已经锲而不舍地站了一天,水米未进,不由得心生恻隐:“帮你传过话了,里面人说邹将军不在。”
亓杨一动不动,向路尽头看过去:“那我就等他回来。”
门口的守兵换了一拨又一拨,一夜过去,亓杨长长的棕色睫毛上凝结了晨露,轻轻眨动,便簌簌落下。
远处校场上传来了早操的声音。
亓杨如今身体素质不同以往,但是毕竟刚刚伤愈,如此一天一夜下来也不免双腿麻木,正当他双足开始丧失知觉时,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斯文的声音。
“我来找邹将军,有要事相商。”
守兵有些迷惑地回道:“里面人刚出来报过,说是邹将军不在。”
“哦?”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麻烦小兄弟帮我再通报一次吧,他会在的。”
什么叫——他会在的?
守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地进去了。
过了片刻,他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满脸不解:“梁将军,邹将军有请。”
亓杨的耳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