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了一根绳子,从小叮嘱他不可摘下。
今天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试气之前突然就自己摘下了。
周一觉拉着行李箱到了荒坟时,暮色阴沉。
这片荒坟已经有些年头,其实如果没有石碑,路过的人根本看不出这一个一个微微凸起的土包竟然是坟,只有他那个媳妇坟上的土一年比一年新。
周一觉随手从旁边的槐树上折下一根树枝,三下五除二去掉枝杈,勉强用其挑干净了石碑台上的杂物。
他不是个细心的人,眼前的这个鬼,不,坟的主人让他从小到大备受嘲讽,周一觉能如此心平气和地给他收拾坟头已实属不易。
用木枝在坟前画了一个圆圈,周一觉从背包里拿出冥纸,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丢在了圈里。
他盘着腿坐下,漫不经心地来回翻着燃烧的冥纸,时不时填几张。
“嘿,我这是第一次来看你,这石碑上字迹模糊,看不清你是哪年没的,但我感觉你去世应该有些年头了,我买了一些旧冥纸,用一百的钱打过,估计像你们这些爸爸辈爷爷辈的老头子都喜欢。”
一阵风拂过,地上燃着的火焰灭了一瞬又烧的更旺,橙红的火光将周一觉的脸映照的发亮。
“小时候为了保命,我老太爷才听信算命先生说给我结阴亲的主意,你二十几年没来找我。”周一觉顿了顿,又说,“咱俩都是爷们,相必你男的也不感兴趣。”
冥纸渐渐燃烧殆尽,灰白的灰烬时不时闪着点点红光。
周一觉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白酒,把早就准备好的高脚瓷盅放在石碑前,倒了一平杯。他端着酒杯,颌首将酒水浇落在灰烬上,呲啦呲啦地声响中,周一觉语气认真的说道:“以后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干爹,年年来给您上坟烧纸,您呢,就保佑我今年暴富,我敬您一杯,从此您和我的阴亲不作数,咱们就此别过。”
用倒了整整一杯,周一觉将瓷盅放在碑前,起身就要走。
“嘶——”抽手的瞬间,周一觉指尖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苍白无血色的指尖被割破,血滴在了暗黄色的硬土上。
“行,临走再给您点见面礼,听我周老太爷说,我的血可是鬼怪们都喜欢的呢。”周一觉没当回事,吸了一口指尖,拉着行李箱朝大道走去。
太阳西沉,最后一抹霞光也被黑夜吞噬。
突然,在周一觉血落下的土地上,迸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染血的蜘蛛网,带着橙红色的光点快速流动笼罩了整个坟头。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映亮了整片荒坟,只是一瞬,光芒消散,夜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