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四个大字来。
发觉小姑娘眼神有异,青衫书生垂下手,低声解释道:
“在下不过是一时不慎,有些呛到了,并非如姑娘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风。姑娘已经第二次救了在下,大恩不言谢,日后姑娘但凡有所驱使,在下莫敢不从。”
西门庆知道李正则在说谎,因为之前抱起对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书生要比寻常男子轻上太多,宽大的外袍下掩藏的是一副瘦削的躯壳,而对方暴露在外的唇舌和指甲,大半的时间下都没什么血色。
小姑娘虽然不比父亲西门吹雪那般医术精湛,到底以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在高压环境下学习了十年,也算得上是精通医理。看李正则的形貌,必然是先天不足导致的气血亏损,观其言行举止,在其谦逊言谈之下,颇有几分傲骨嶙嶙。
男人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的,不管是哪个方面的不行,西门庆不是纯粹的医者,和李正则相识也不过区区两日,并不好直接规劝对方该如何行动,只能转换话题道:
“我在前面茶楼订了雅间,你眼下若是得空,不妨与我一同去尝尝,京城的茶水,与别地有何不同。”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西门庆本是打算直接翻窗户进雅间的,奈何身边跟了个身娇体弱的李正则,两人终归是从正路走进茶楼。
茶客们看到小姑娘再度进门,全都不自觉停下动作,坐直腰板,有人甚至还理了理头发和外袍,等到青衫书生紧随其后走进来,那些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恶非常。
面对满茶楼的羡慕嫉妒恨,李正则泰然处之,还伸手为西门庆拂开珠帘,惹得茶客们怨气更盛。
两人齐齐上了二楼,面对多如山堆的包裹,饶是李大公子见多识广,也不禁面露惊愕,西门庆非常自然的把包裹往另一侧推了推,空出一块能坐的地方来。
李正则环视左右一圈,没有发现自家小厮的身影,他疑惑的问道:
“在下临出门前,吩咐过临池来为姑娘带路,怎么此处却不见他……莫不是……”
“啊?他应该是在院子里吧。有人领路固然好,我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走走看看,如此往往能发掘到更多新鲜有趣的事物和人。”
“姑娘说的极是,”青衫书生手捧茶杯,视线在小姑娘的面颊上略作停顿,垂眸道,“姑娘今日,似乎与昨日有些不同。”
“你是指我没有戴面具吗?我通常是在……嗯,需要杀人放火的地方才戴着。况且,今日若是戴着面具,我便不会来此处,更不会恰巧又遇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