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江湖上占绝大多数的普通侠客乃至百姓,忠烈王却是神圣且高贵的公正希望,可是他们并无力量保护笏家人;甚至他们中的很多人,在自己遇到不公需要忠烈王出面之前,也不知珍惜这个希望。
然而明隅无立场置喙,因为扪心自问,他亦不曾真正在意此人亦或他的某一位先人死活。在瀚海闭关前,笏家传承算不上久,除了与龙宿立约而送出玉佩,明隅根本没在意过此仲裁之府的事情;出关后,笏家已传至十代,更险些绝后,他此刻又拿不出同情之外的感伤。连现在来此,本来也是因为蝴蝶君和公孙月——这两个疑似凶手的人。
明隅查视了笏君卿伤情:匕首刺入要害,幸得玉佩之助留下一命,之所以后来伤情凶险,乃是因本代忠烈王几乎不通武功,无法自己运功疗伤。
明隅仔细听着帝獒叙述详情,闻说蝴蝶君当众承认杀人,笏君卿抬身欲言,又被明隅阻止:“我先说明结论,然后问一些问题,请君回答,点头摇头亦可。”
“先生请说,笏君卿尚有能力助众人厘清此案。”得明隅输送功力,恢复几分气力的忠烈王勉力开口。
“伤口所示,凶手几乎用的蛮力,蝴蝶君刀势灵巧,这不是他的风格。”
“可是主人不会武功,或许——”帝獒听明隅检查的结论是偏向为蝴蝶君脱罪,不由着急……
忠烈王却微微点头,让帝獒大感意外。主人昨日醒来后一直无力开口,他们也不敢烦劳主人、生怕他再次昏迷。主人这是赞同蝴蝶君并非凶手么?
“玉佩不仅是保命,亦有还击,可蝴蝶君未受伤。公孙月的消息呢?”明隅问帝獒。
帝獒反应过来:“啊!公孙月当时被蝴蝶君揽抱着,虽未见血迹,但也可能只是没有外部创口?而后便只闻蝴蝶君被追杀,公孙月毫无消息!”
笏君卿勉力问道:“莫非身死?吾尚未厘清相关诸事,若有内情,公孙月岂非冤死?”忠烈王不论武力,家教倒是极好,时刻牢记公正处事的职责,几无私心。
“估计公孙月未死。”否则那只蝴蝶不会坚持撑过数轮追杀,明隅推测:“另外,我所见公孙月,非是反复极端之人。请君回忆,当日可有奇怪之处。”
“嗯……她本来态度十分好,后来突然攻击,这种反复的确古怪……嗯?难道!是否会是当年翳流黑派之事?这情形,让我想起先父曾言之黑派毒医!”当下便让帝獒将些许翳流黑派特点说与明隅,其中亦有操控他人的案例。
明隅从前不曾听过翳流黑派,但即然有疑点,追杀估计要暂缓。剩下的,就是忠烈王府自己协调解决了。
“主人,是否要通知众人,撤回蝴蝶君之通缉令,并通知宫师太?另外,对公孙月要怎样办?”
忠烈王不负公正之美名,忖度片刻,决定:“通缉令立即撤回,通知所有在此事上相助王府者,说明实情。至于公孙月,先找到她人,请药师帮忙查看是否有蛊虫或其他邪药作祟,再论其他。务必记得:勿冤勿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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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獒送明隅出府门,迎面却看到一位妇人披麻戴孝、十分憔悴,手中还抱着一名约摸两岁的稚儿,正在忠烈王府门廊处徘徊。
戴重孝出现在重病之人家中,不知这位妇人是……
帝獒也有几分意外,向明隅告罪之后,唤来一旁当值的下人:“这名女子是何人?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