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晚间,足不出户的明隅迎来了探望不省心病人的药师。
推门进入,慕少艾还没与明隅互相问候,视线就先在他白发以及发间松石银链上打了个转,好似第一次注意到这串精致头饰一般,神情间还带着些“果然如此”的意味。
明隅正侧对着门,挑亮灯芯,没注意他的目光。
“嗯嗯…情况确实好转,”检查过病人身体状况,药师露出些许欣慰,渐又转为严肃,问道:“你确定要参与瀚海之战?谈无欲坚持拉你下水,有特殊原因是吗?”
大概是为避开魔界探子耳目,谈无欲没再任何场所与任何人讲过与明隅商量之具体事宜,是以药师也只知道明隅决定参战,故而特地确认病人的身体状况,以免不听话的病人乱来。
“有必要之理由。”
“好吧,那药师我就不问了。不过——具体什么时间进攻我会跟谈无欲重新参详。”慕少艾收回目光。
攻打魔界宜早不宜迟,救出被俘之人的几率毕竟小,此战过后,就该与魔界谈判“换心”之事,之所以攻打瀚海,也是为了在魔君现世之前尽可能削弱魔界实力。而魔界扎根瀚海愈久,便愈难对付。明隅能感觉到谈无欲当日话语间的期盼与焦急。
念及此,刚欲开口劝阻——
“唔……”
神道穴忽遭按压,分明不重,却激发剧烈痛楚从脊柱蔓延至四肢,令明隅闷哼出声……
“痛是吗?你对自己的身体倒真是了解,若按你与谈无欲约定的时间,恰好是毒拔尽、你可以不用压制功体的时候,但是……”
慕少艾收回抵住穴道的烟斗,递过去一块月白锦帕让明隅拭去额上泌出的冷汗:“暗伤不管了是吗?虽然那股怪异能量无法去除,你总该多花几天时间功夫,把这段时日压制功体所放任的破坏修复调理一下吧!否则打完仗得叫人抬你回来了……明隅,你不该是如此心急的人。”
明隅缓过劲来,沉默调息。
真要说暗伤,他阻挡了玄宗承当年拖延而非扫尽魔祸之举所必负担的死难,本该退隐数甲子以免命格尽损。
但如今因缘际会下,他并未踏入损命之陷,只不过是肉体折磨罢了。一方面是因玄宗所需承负之死难并未在破封之时尽解;另一方面,只能感谢上天仁悯了……
所以身边的人对他伤势颇为在意,明隅自己却明白,目前状况根本已是很好的待遇,自然便少了几分对自我状况的考量。
而且瀚海……他同样希望早一点进攻,毕竟……
“这件事你做不了主,反正是谈无欲来组织。”看出明隅迟疑,慕少艾直接定论。
“月才子会以局势为重。”
“哈,不跟你纠缠这个了。话说让你来笑蓬莱,本来是不希望你被琉璃仙境事务干扰不能好好养伤,结果现在看笑蓬莱倒成了萧条肃杀之地。连你的医治也要药师我半途接手,唉!”
所谓萧条——
天险刀藏带走了重伤未愈的宫紫玄。
公孙月与蝴蝶君日前接到忠烈王府之信,离开笑蓬莱前去接受仲裁结果。
笑蓬莱“三大台柱”之一的色无极跟着蝶月二人跑了。
另一位台柱倾君怜心系爱人愁落暗尘因“蝉之翼”而见疑之事,外出未归。
“三大台柱”皆不在,笑蓬莱快要关门歇业。
金八珍为此办了个“八珍会”,展示自己收藏的宝物,结果被不知从何听到消息的秦假仙欺上门来,用他的宝物把“八珍”比到泥地里……客人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