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九素来与长兄感情深厚,此刻见到兄长友人,不免想起了自己那正值风华正茂的哥哥,他还有满腔壮志未筹便遭人构陷,本应在沙场抛头颅洒热血,却不想竟死于自家人之手。想到这里眼中竟是不由得渗出了泪,滚圆的落在脸颊上。
宁如期又怎会想到站在面前的女子并非自己傻痴痴的三妹,而是当年友人家妹。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竟是落下泪来,以为宁十九是受了惊吓,于是赶紧出言安慰道“妹妹不必担心,那侍卫已经叫我支走了,必然不会再回来,我亦不会将此事说与他人听,你尽管放心便是。”
自知失态,宁十九赶忙抹去泪水,只是“哥哥不必介怀,妹妹不过叫风沙迷了眼,此时已经好了。只此刻更深露重,夜路难行,不知哥哥可否送我一程,将我送回清秋院”
不欲揭穿她的谎言,也顾及女子不似男子,深更半夜在外游荡,怕是会遭人诟病,宁如期略加思索便应允了。
两人平日并无深交,此时走在回院子里的路上,两人更是一时无话,只有毛茸茸的月光勉强照耀前路。还是宁十九忍不住打破沉寂“妹妹听闻哥哥曾与楚将军府上的大公子关系交好,妹妹也曾倾慕于楚公子风采,只是没想到楚家上下竟然通敌叛国,抄家灭门实在可惜。”
宁十九不知自己使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些话,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漏出伤心与哽咽,她静静地等着宁知期的回应,却没想到那人却一言不发。直至行至清秋院门前,才沉声道“楚公子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是当今世上难得的奇才,我俩尝尝一同把酒畅谈家国之事,我敬佩他,也相信他。以后这种什么通敌叛国的话就不必与我说了,我自有判断。”
见宁知期拂袖欲走,宁十九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又忍不住哽咽道“谢谢你还愿意相信他,我”宁十九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如今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痴儿,说出来的话又有谁肯相信,于是又改口“我我也是愿意信他的,明日酉时,可否在观雪楼一聚”说完泪水便夺眶而出,宁十九不欲让他看见,低下头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回了院子。
宁如期到底是个心细的,早就察觉宁十九神色有异,一番苦思终于得出了个结论莫不是三妹早就倾心于楚公子但到底每个定论,因此这事也就放下了。
反倒是宁十九回了卧房,倒在床上大哭了一场。一番宣泄过后总算又平静了下来,今日遇上宁知期虽然勾起了心中伤心的往事,但好在看他答话时的反应,恐怕也是怀疑楚家通敌一事另有隐情。
更何况回忆往日种种,宁知期与兄长的感情之深不似作伪。自己也相信长兄交朋友的眼光。如今自己在宁国侯府势单力薄,更何况自己不日便要搬出府去,到时候若想探听府内消息怕事得有个内应在里头才行。
而宁知期自幼丧母无甚牵挂,与宁国侯府感情一般,却与长兄感情甚笃,实在是最佳人选。
宁十九主意已定,早就听闻宁知期原先本想央求宁国侯允他在国子监读书,岂料却让嫡出的大公子顶替了。想来也是,国子监众所周知是先皇为了在官家子弟中直接挑选有能力的子弟,培养为后背官僚而设置的。要想在此处读书必先获得家族举荐,而宁知期身为庶子,背后又无母亲撑腰,想去国子监只怕是痴人说梦罢了。
但宁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