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知道她是女子,还觉得只有女子才有如此细腻温和的笔触,并不抗拒,还叫她林先生。
都当她是留过洋,受过高等教育的名媛。
杂志社的编辑也称她的翻译雅而达,是难得的译本佳作,还说她再多翻译一些著作,名气就要比得上一流作家了。
她初时还有些惊讶,翻译虽难,但哪比得上创作之艰?可后来她仔细想想,却又有所理解。
有原本作对照,可不同的人来翻译,意思虽然一样,表达却大相迥异,这就导致风格和趣味大不一样。
真正好的译者,就是能将外来文化完美融合进本土的阅读习惯中,又不失外来文化的新奇趣味。
译得好与写得好,同样不容易。
再者,这毕竟是个外来文化很受推崇的时代,有这股东风一加成,名气扶摇直上也就可以理解了。
林姝戈安下心来,继续在这领域里深耕。
两日后,她收到自张先生那边寄来的休书一封。
言她不顺夫君,嫉妒成性,故而休弃之。
林姝戈提笔将休书誊抄一遍,又展开新的一页,继续奋笔。
翌日清晨,她雇人将两张纸贴到了张先生所在的洋行外面,还请人看守,如果被人撕掉,马上就替换新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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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休书寄出后,张先生终于觉得一块沉重的包袱落了地,昨夜他和爱人温存完,两人还展望了一下未来,十分融洽。
因此当他来到洋行时,一改消沉,颇觉意气风发。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洋行里的人窃窃私语,甚至不顾他当场,对他指指点点。
他的心沉了一下,但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这时他忽然眼前一黑,竟被旁边的人狠狠揍了一拳!
张先生十分恼火,但是打他的人更恼火。
“我要打死你个混账东西,你把柳兰带去了哪里?不交人出来我上警察局去告你拐带良家!”
是爱人的父亲,自己的同事。
张先生顿时哑火,但也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突然这么激动?
他还搞不清状况,洋行的老板却出面来,叫他暂时不用来工作,先处理好家事。
张先生这下十分慌了,他看洋行的老板面色十分黑沉,也不敢多问,维诺的应了。
那愤怒的同事也被其他人劝走,张先生这时才找到机会,去问平日交情好的友人。
那人指点了他,他匆忙跑到了洋行外——来时他走得急没注意,这下他看清了贴在墙面的东西。
张先生气得头脑昏花,一股血直往上涌。
墙面贴的什么呢?那是两页文书。
一是休书,他匆匆略过,是他写给林姝戈的。
而第二张的大意是这样的。
林姝戈在开头先说,本不想公开家事,但是因为张先生与另一位小姐居住,长久不归,她找不到他,只能找到洋行,希望张先生能看到她的信息,如果因此叨扰了其他人,十分抱歉。
接着她写到,张先生另爱她人,她虽然痛心,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张先生既然寄送休书,想要全然按照旧式的方式处理与她的婚姻关系,她也以此想与张先生掰扯一番。
张先生休妻的主要原因是妻子不顺和善妒。林姝戈表明,自己并不善妒,如果按照从前公序良俗的说法,张先生的行为等于是安置了外室。
“大妻不容外室,可称得上善妒,我在此承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