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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她开始在各种地方“巧遇”钟同学。
临安女中和耀中相隔不过一条街——再加上,校服都是一个色系,围墙……也不算太高。
所以,只要提前踩好时间点,陈昭总能在吃午饭或放学的时候,和他打个照面。
“钟同学,又见面了!”
“钟同学,你今天午餐吃什么?我知道校门口那边有一家超好吃的麻辣……喂,别走呀,你上次救了我,我请你吃饭!”
“钟同学,你、你今天怎、怎么提前走、走了……呼……我,我差点……不是!我是路过、路过。”
她满腔热切,不顾旁人眼光,偶尔还会把自己兼职打工的时候老板娘送的小零食拿来跟他分享。
也有气急败坏对方过分冷淡的时候,说两句气话、几天瞧不着人影。
而钟同学只会拒绝,只会沉默,只会目不斜视地走开。
至于陈昭,咬咬牙关生几天气,又觉得自己生气的理由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自我开解完了,第二天,又会在下午放学的当口,拍拍校服上的灰,装作巧遇地等在耀中的校门口。
这一等,是整整一个学期的风雨无阻。
等到高二下学期,等到那个,在很多人记忆里都无关痛痒的一个周末。
一切才有了微妙的转变。
——虽然后来陈昭才知道,对于许多香港的民众而言,那倒算是个变局的大阴天。
那一天。
香港钟氏集团年届四十的太子爷钟礼扬,及其膝下长子钟邵坤,在一场恶性车祸中双双殒命。
钟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香港商会年度会议上当场陷入昏迷休克状态,整个香港股市骇然大动,风起云涌。
而那时,尚且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陈昭,只是与往常无二,放学以后一路跑来耀中,等着和走出校门的钟同学迎面遇见。
可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早已经到了他往日离校的时间,却迟迟没有人出现。
路边,那辆经常开来接他回家的宝马车上,司机频频看表,着急的情绪比她更甚。
陈昭默然半晌,忽而扭头,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小跑而去。
尽管闹得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大喘气。
在昏暗的小巷角落,却果不其然,传来那股夹杂着川贝药香的烟味,
依靠着墙壁,钟绍齐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还剩大半的苏烟,烟雾缭绕间,面无表情地向她看来。
“你来干什么?”
陈昭一向在他面前“没大没小”,咋咋呼呼惯了,他虽然并不怎么回应,至少从不对她这样冷言厉色。
故而这一声问出口,实在叫她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呆站在原地,好半天,方才挤出一句颇不合时宜的:“是、是不是快要错过晚饭时间了?我……我请你吃饭吧?”
他盯着她,掸了掸烟灰。
许久的沉默。
就在她以为要又一次被无声拒绝的当口,钟绍齐将烟头碾灭,扔进垃圾箱后,直起身来,看向她。
声音嘶哑,却依旧稳重,说的不过一句:“走吧。”
他们从小巷出去。
陈昭带着他绕过三两个拐角,刻意避开了通往耀中校门口那条路——甚至无需他提及什么不想面对的借口,她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逃避情绪深谙于心。
然后,就这么拐到了一家叫“陈记麻辣烫”的小店。门口是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