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炕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上午,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也就这个时辰了,程宴起来到了外面,看见栓子正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摇头晃脑,而二妮则坐在板凳上乖乖的坐在栓子身边,时不时的点点头或者抓抓头发。
大妮和苗翠花正在缝补衣服,程铁柱和牛子依然不见踪影。
苗翠花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饿吗?锅里温着糊糊。”
“嗯。”程宴应了声准备拿碗舀上一碗暖和肚子,还没等他动作大妮已经放下手里的针线麻利的拿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苗翠花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程宴只当没看见,对大妮道了声谢就坐在低矮的板凳上艰难的喝了起来。
很难喝,但胜在能够裹腹,他甚至庆幸程家没和其他人家一样一天只吃两顿。
殊不知他朝大妮道了一声谢,将屋里的人惊个好歹。
看书的栓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险些以为自家二哥被鬼怪附体,二妮啥都不明白,看栓子看二哥她也跟着看。大妮有了早上的铺垫已经没那么惊讶了,最震惊的要数苗翠花了。
苗翠花手上的动作都忘了,怔怔的看了眼自打四五岁起就变得怪异的儿子,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儿子被鬼怪附了身?
念头刚起,她自己又摇头否决,她咋能这么想自己的儿子,兴许真的是发烧把脑子烧好了呢。
苗翠花微微叹了口气,手中的针却不小心戳进了手指头,她瑟缩一下接着继续缝补起来。
喝了一碗粥程宴腹中也没那么饿了,他瞥了眼栓子手中的书,看到上面的人之初性本善,知道这是一本三字经。
程宴试着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意外的发现他居然能背下来。
可上辈子他是不会背的,最多只会那么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再多是不会的。
程宴微微皱眉,难道是原主上一辈的记忆起作用了?
这倒是好事。程宴随即试着背背千字文,却发现没那么容易了,他不由叹气,这到底算什么金手指!光给他些成为渣男和奸臣的记忆到底有啥用!他以前好歹是人民教师,是祖国的人才,他可以不做个大善人,但也绝对不是要成为一代奸臣一世坏蛋被人喊打喊杀的,要真是让他顺着原主的轨迹走下去,到最后他也一样会和原主上一世一样不得好死,那老天爷还让他穿个屁呀!
程宴有些气闷,随即心情也不好了,大妮觑着他的神色,见他神色变了,整个人都有些害怕,拿着针线的手都有些颤抖。而栓子对上这样的目光嗖的就把目光挪了回来,心里不停的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程宴注意到他的神情不由得好笑,原主也不过九岁的小娃娃,竟能让家里的兄弟姐妹怕成这样,也真真是个人才。他虽有心与家人和平共处,可也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无奈摇摇头,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搬着破板凳坐到门口晒太阳。
苗翠花本来想让他进来说教两句的,可瞅着他坐在太阳底下露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居然能看出一点温和出来与往日日里阴郁吓人的神色不同,顿时又住了嘴。罢了,总归是个九岁的孩子,做爹娘的还能和孩子置气不成。
随即苗翠花开了柜子抓了一把南瓜子出来然后道,“给。”
程宴看了眼苗翠花手中的南瓜子挑了挑眉,这是把他当个孩子呢。程宴舒了口气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