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本想忍耐一下的,只是离着明年开春还有好长一段日子,日日睡在脏污的褥子上,他实在忍受不了。
苗翠花把棉花被子和褥子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回屋拿了擀面杖就拍打起来。
“咳咳。”程宴冷不防被呛到,睁开眼看到眼前漫天飞舞的灰尘,脸上阴沉的厉害。
我日!太脏了吧?
苗翠花看着他恼怒又憋屈的样子笑了笑,挥挥手道,“你离的远点,进屋让你爹和牛子去挑井水,咱在屋里洗,外面太冷了。”
程宴也不愿在这吃灰,嗯了一声就进了屋。程铁柱已经听见他和苗翠花说的话了,穿好棉衣叫上牛子一起去跳水了。
程宴搬着破板凳坐在门口看着苗翠花扑打棉花,心想等开了春怎么也得想法子挣点钱,要不也学着电视里的书生那样去抄书挣钱?
念头刚起来就否决了,他现在还只是九岁的孩子呢,不说一天学堂没去过,就写毛笔字有他原先的经验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到抄书的水准的,倒不如趁着这阵子玩上几天,开春后装模作样的跟着栓子学俩字再去学堂偷学点,再装个神童
哈哈,程宴突然想笑,在以前的时候他虽然算个小学霸,但绝对到不了神童学霸这样的地步。以前他还羡慕同学脑子好使,现在他努力一下兴许也能做个学霸。
正自己乐着呢,程铁柱和牛子一人挑了一旦水进来,苗翠花指挥着爷俩将水提进空置的灶房里,对程宴道,“放着待会儿我洗,你哥他们的也顺便洗洗算了。”说着她扬声喊大妮让她去拆被褥。
家里人都没出门,很快就把被褥拆了,又把发硬的棉花拿出去拍打灰尘。
等拍打完,晒着棉花的时候,苗翠花就进灶房洗衣服去了。程宴瞅着灶上还有热水就舀出来放到桶里提了过去,“娘,用热水掺着吧。”
虽说井水刚上来的时候温热,但这会儿估计也没那么温了。
苗翠花应了一声,低头的时候却有一滴泪掉到盆子里。她以为程宴没看见,其实他看见了,心里也止不住有些酸酸的。
他有些想不明白,本该和睦的家庭怎么就让原主走的一塌糊涂。兄死弟上吊,俩妹妹也被卖换钱,爹娘也因为原主的缘故早早死亡。
明明一手好牌却打的稀巴烂,这样的人还能做了当朝首辅,程宴觉得不是皇帝瞎就是考官瞎。
可惜想这些没用,原主本以为重新回来是老天爷给他机会弥补家人,可程宴却觉得这是老天爷对原主的惩罚,让他有了希望,又让他在希望中死去。
程宴转身,又提了半桶凉水到堂屋里倒入锅中,又在炕灶里添了把柴,静静的烤着火。
牛子探头探脑的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地瓜,“狗子,把地瓜烤烤吃,可甜了。”
程宴看他憨憨的笑容微微一笑然后点头拿过来,把锅底的灰一扒拉,将地瓜扔了进去。
看到他接了,牛子松了口气,拿着空桶道,“我再去挑一担。”
地瓜很快熟了,牛子在他身边坐下,把地瓜扒拉出来一人一半吃了。程宴看着他,觉得这大哥还真是个没心事的人,连对他的态度都比其他人自然很多。
一家老小的被褥不少,又脏兮兮的,苗翠花洗了一上午终于洗完了。将棉花被子拿屋里把被面晾上上,苗翠花对程铁柱说,“你去和张屠户说了?”
程铁柱嗯了一声,“说了,明天就过来。”他顿了顿,“要不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