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是有意惹母亲伤心,只是雄性獙兽天生的叛逆期间,让他受不了这种像是幼儿的对待。
母亲哀伤的眼神和冥冥之中驱使他独立的天性,这两者拉扯着心智还未健全的小獙兽,让他烦躁不已,变得暴躁多疑,一连咬伤了好几个平时的玩伴,甚至有一次咬下了母亲颈窝处的一撮漂亮的绒毛,惹得母亲莲漾痛呼一声。
雌獙莲漾不明白自己的宝贝怎么了,但是雄獙珀显然无法容忍自己的洞穴里存在这样一个讨厌的生物。
大多数的动物由母亲抚养,而雄兽在交配之后不会承担养育的责任,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獙族稍微有些特殊,由父母一起养育子女。但这并不代表雄性的獙兽就对自己的孩子有多么的热情和慈爱,他仅仅是做到猎杀足够的猎物来为妻儿填饱肚子罢了。
珀也是如此。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连带着不介意赏妻子疼爱的小獙一口肉吃,但也仅限于此了。
当这只上蹿下跳的小东西咬掉了妻子颈窝旁边的绒毛时,珀毫不客气地一掌把它煽飞了出去。
高大的成年獙兽张开背上的翅膀,龇牙咧嘴地冲才半岁多一点的小家伙发出了警告,恶狠狠地叫他滚出自己的洞穴。
此时正是隆冬,就算暝秋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只七个月大的脆弱幼兽罢了,要独身熬过外面的冰天雪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莲漾焦急地高呼,想调和父子之间的矛盾。但被打飞在地的暝秋并不领情,他不愿意乖顺地向父亲臣服认错,而是带着一股不知死活的意气离开了这个陪伴自己七个月的家。
寒冷的雪风刮来,把幼小的獙兽吹得东倒西歪,也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动吹得东倒西歪。
暝秋开始想念那个温暖的洞穴,开始想念只要窝在母亲身边等待父亲狩猎回来的日子。
怀念,却不代表他有回去的打算。
离开父母,独自生活,这是所有雄性獙兽都要经历的过程。心比天高的獙兽宁愿在外面被虎豹分尸也不愿意回头臣服。
就像他们宁愿坠落悬崖,也要和雄鹰比高那样,獙兽都是些高傲到不知死活的家伙。
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硬邦邦的雪地里,本该绵软的积雪被寒冷冻地梆硬,哪怕踩出浅浅的脚印,也很快被落下的雪花填满。
暝秋再也走不动了。他四肢冰冷,从一开始的刺骨疼痛到现在的麻木,结了冰的翅膀死死地压在背上,让他无法呼吸。
这三天里他找不到任何吃的,肚子里除了乱七八糟的树皮枯草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唔……”才几个月大的幼兽失去了庇护,奄奄一息地倒在了雪地上,发出濒死的悲鸣。
风雪似乎同情这小家伙的命运,仁慈地稍微放慢了些脚步。
大雪稍稍稀疏开去,下巴搭在前肢上准备等死的暝秋隐约看见了十丈开外有什么红红白白的一坨东西。
它眯起眼睛,总觉得那东西莫名的眼熟。
努力将自己支撑了起来,暝秋踉跄地朝前走去。
或许…或许是能让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也不一定。
抱着这样的妄念,他艰难地迈出步子。这步伐走得极慢,事实上能走到那东西旁边对暝秋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地上卧着一坨东西,因着被积雪覆盖,看不清样子。
暝秋迟疑地用前肢把上面的雪扒掉,当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