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了防止不测,林谦阁下的部下早就在冷冻舱上安装了热感摄像头,之后联盟反复地查看过视频,没有任何人打开冷藏舱,期间也只有几个人在冷藏舱前沉默敬礼。”
“尸体被运到联盟之后,就更加没有可能。她就算在葬礼上能骗过医生,她也骗不过围观的人。”
“六位将军,一位参谋长,一位部长,一位议长,还有数不清的高官。”林谦道:“什么样的手段是骗得过这些人的?”
白芨微微一笑,道:“你觉得骗不过?”
“如果骗得过,林谦阁下就不会躺在棺材里了。”
白芨神色平静,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更何况,她要是活着,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将她的亲部分散?”林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的事不关己,有如一个看客。
不,她就是一个看客。
林谦自始至终都以局外人自居。
“分崩离析,各自为政。”林谦道:“白齐光阁下果然是通天手段,军部和议政厅头疼了那么久的事情,她用了不到三年就做到了。”像是嘲讽,又像是赞叹。
她在观察白芨。
白芨听完之后也只是遗憾地说:“可惜我并没有她那样的优秀。”
能十多年一直保持着清心寡欲的样子,做出来的事情又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最后牢牢握住整个军部权利,又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半分劣迹的人,确实优秀。
“您已经很优秀了。”林谦道。
白芨并没有参军,她如许多名门子弟一样上了家中安排好的大学,有着辉煌但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简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优秀,她所有的成绩,在学院中均是第一,比起政治,她更适合学术研究。
只不过没有人会让这样天然又无害的棋子做研究的。
“有白齐光参谋长做对比,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觉得我优秀的,”白芨勾唇,“就像在林谦阁下在世时,从来没有人觉得白齐光参谋长耀眼是一样的。”
“但是白齐光参谋长赢了,”林谦道:“而且比起林谦阁下毁誉参半的评论,白齐光参谋长要幸运的多。”
“付出的代价也不少。”白芨接下去。
“比如?”林谦道。
“比如,”白芨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林谦笑了。
白芨也笑了,笑容颇为歉然。
“我真的很抱歉,在这种场合下没法证明白齐光参谋长没有其他人想的那样野心勃勃,也没办法证明,她真的大获全胜。”她道:“如果真的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话,只能等我死后亲口问她了。”
“您不需要证明这个,”林谦意味深长地说:“自有人去替她证明的。”
“其实野心勃勃也没什么不好,”林谦继续道:“有野心,并且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她想要,她便唾手可得。这是多么令人崇敬的人。”
“你把获取权利想的太简单了。”白芨说。
林谦承认道:“我没什么政治头脑。”
灰色上衣的男演员已经开始唱下一节了。
林谦对于歌剧没什么兴趣,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说,”背对着她,白芨突然开口了,“林谦阁下真的死了吗?”
林谦道:“她一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