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纯与方夏早有默契,自不消说,只向许天、衣盈盈一礼:“如此奇耻大辱,不报此仇我亦难安,幸借得柔妹薄面,得许先生出手,小女子深表感激,若有什么奔走通信的小事,只管吩咐。”
许天、衣客气了两句,事情就此说定。
转眼过了四十九天,雷损已入土为安,六分半堂拆了灵堂孝棚,雷纯也脱了麻衣,换了身素白的衣饰。方夏便在这时,向雷纯告辞。
雷纯大是不舍:“方大哥,最近这段时日,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日子,是你陪我走过来,我很是感激,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另一位亲人,我以为你会一直陪着我…”说着,泫然欲泣。
方夏叹息道:“就是亲如父母,也要看着儿女成家立业展翅高飞,我…我还有事未办,只怕拖累你,你若得空,我们也可一聚。”
雷纯苦笑道:“爹爹去了,六分半堂正是风雨飘摇,我是拖累还差不多。”
方夏道:“雷总堂主虽去,六分半堂主力仍在,虽一时不能与金风细雨楼争锋,自保却不难。再说,这开封城里,只怕很多人都容不得风雨楼一家独大,且看着吧。”
雷纯眨了眨那清灵的眼睛:“我原本还以为方大哥是嫌我们堂子里庙太小,水太浅,所以不肯留下来,有意加入风雨楼呢。”
方夏惊诧地看了她一眼:“我并无此意。”
雷纯脱口道:“你现在或许并无此意,那将来呢?”她也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忙又加了两句,“王小石和白愁飞都是风雨楼的人,他们多半也要招揽你。我真怕有一天不得不与你为敌。”
方夏沉默了一下,答道:“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我只能说,我目前绝无此意。”话题一转:“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你和我一位长辈长得很像?”
雷纯道:“记得,你还问我有没有姓温的长辈。”
方夏道:“我问你令堂可安好,你说安好,可我听说令堂已经去世多年了。所以,我今天想再问你一遍。”
雷纯平静地反问:“我生母姓白,是我爹爹的妾室,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她已没有烦忧和痛苦,自然安好,怎么算我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