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白术,至于那棵紫参,不是我的人情。也是与这位公子有缘,酬谢就不要了,我观公子佩戴的玉极有灵气,倘若有一天需要它来救人一命,不知府上允否?”白神医擦完衣服,把那些针收起来,放进那个灰突突的小布包里。
“这”贾政有些迟疑,这块玉,被贾母视作宝玉的命根子,若拿去救了人,宝玉怎么办?
“老先生尽管拿去,在我这里除了带着碍事,没任何用处。”宝玉啃完那一小块紫参。恢复了力气,胸中浊气排尽,只觉得神清气爽,抬头看着白术,笑道。
白神医看着他,少年公子虽清瘦,但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里纯真一片,衣衫半开,姿态懒散,倒真像那山中未打磨的玉石般的人物,便朝他笑笑:“公子洒脱,若有求,还望公子别忘了今日之诺。”
“那是自然。”宝玉答着,看到白神医要走,掀了被子,赤着脚便要走下来送他。
白神医看着他,哈哈大笑而去。
宝玉连汤带肉地吃完了那棵紫参,身上便大好了,待出了门,看到那摘掉的牌匾,竟然抚掌大笑着说好。
他睡得很踏实,做过很多梦,但再也没梦到自己变成小兔子。
生活又恢复了以往,他每天上学,面对贾代儒那张脸和催人入睡的朗诵入睡,醒了回到府里,听着贾政的□□,祖母的宠溺,东府大老爷有针对性地摔摔打打
宝玉很怀念做小兔子的时光,在春光里蹦蹦跳跳,吃着嫩笋尖,捕着黑蝴蝶,还有人温柔地撸着兔子毛
既然在床上做梦做不了小兔子,那他就跑到假山上睡,大树下睡,湖边花丛里睡,摇曳的小舟上睡,但无论在哪里睡,无论他斜躺、仰卧、趴着,把身子拧成麻花地睡,却再也没在梦中变成那只小兔子。
但各处睡的反效果也很明显,他的睡眠昼夜颠倒,白天睡太多了,导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悄悄披了衣服,在清凉的月光下,围着种满芭蕉的院子,一遍一遍地踯躅徘徊着
太和大宫内,暗卫甲在房梁上当值,看到太子殿下虽躺在那一动不动,但他从呼吸的频率上判断出,主子不但没睡着,心情还相当的失落。
想到原来太子殿下抱着小兔子甜蜜入睡的样子,暗卫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怎么样?”突然响起的声音,很轻很远,但却让正在叹气的暗卫甲差点跌下房梁,他迅速敛了敛神,在黑暗里恭谨地行礼道:
“他好像更懒了,在花园里不止在湖边睡,随便找个地方,歪歪斜斜地躺下便睡。”
床上一大会没了声音,就在暗卫甲准备再次鬼息时,太子殿下缓缓地坐起来,慢慢地穿着衣服,里衣、中衣、深衣,又下了床,套上了靴子。
暗卫甲从房梁上跳下,扑通跪在元辰面前,等着这位太子殿下的指示。
但太子殿下也不吱声,穿戴好后便往外走,暗卫甲转了转眼珠子,朝门外暗处挥了挥手,数十条黑影便闪了出来,不远不近地跟着太子殿下出了太和大宫。
白骆驼搓着睡眼迷朦的眼睛,看了另外三只动物一眼,疑惑道:“这月黑风高的,王子带着一伙黑衣人,却做什么?”
藏地狐王哼了一声:“也许是受不了那个老不死的欺辱,趁着夜色,杀了那个老太监,做真正的王子。”
草原黑马:“我怎么觉得两位分析得极不到位,这哪是月黑风高啊,分明是是月朗星稀,适合情人相会的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