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九在社里谈不上温和,却也不会太疏离。很少会有人对她有比较极端的评价。当然,也会有一些例外。
比如那群从传习社毕业的小孩儿。
高筱贝:天地良心,她不凶,真的不凶,可她往那儿一站我就怕她。
周九良:那可是,尤其是你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干杵那儿的时候。
李九春:还有她觉得特简单的问题但你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的时候。
高筱贝:关键是她不说话啊!她就那么瞅着你,搁谁谁不吓得慌。她像不像那个……玉面罗刹?是不是特像?
李九春:……我先走了。
周九良:(默默走开)
高筱贝(依旧自言自语):我就不信没人降得住她,她就没啥怕的人吗?诶,你们怎么走了……
“高筱贝,知道几点了吗?上课一分钟了你自个儿在这儿叽叽咕咕啥呢?”
高筱贝脸儿都白了,吓得缩手缩脚地跑了。
擦,周航李众军,没良心不讲义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郭云九真的没有什么怕的人吗?
当然不可能。
她表面上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骨子里有些混不吝,心里头主意定,很难有人能管得了她。
但是有两个人是最大的例外。
一个是郭德纲,另一个是栾云平。
怕郭德纲是应该的,可怕栾云平这事儿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其实郭云九也不是害怕他,就是她受不了他老是管着她,不听话就会叨叨个不停。
比如现在——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非要上六队?”
“呃……”
“你当初要待在四队也就算了,那是跟大林在一块儿,他现在不在小剧场了你换队为啥非要去六队?一队亏着你了怎么着?”
“……”
我傻啊,郭云九腹诽,又不是没去过,上你队里去天天让你管着我,一年到头和高老板几乎全勤,想躲都躲不掉。六队多飒啊,小白软乎乎的好欺负又好玩,商演全国满地转着玩儿,今年还有九南那个老疯子,肯定更有意思了。
这些话可不能说给栾云平听,心眼儿小着呢,特记仇。
“下周六队长春,不准去啊。”
“凭啥?”
“你重感冒去个屁!老实家待着!”
“……”
说不让去,郭云九还是悄么声儿地去了。电话里栾云平一句“成,可别交待了,甭回来了。”把电话给撂了。
郭云九面上死撑,其实心里头虚得很。
三月二十是德云总队长生日,她知道,他是怕她赶不回来。
唉,她也是刚把这茬儿想起来。这倒霉催的。
栾云平来德云社的时间算得上是比较早的了。他人机灵,学东西快,不长时间就能上台了。因为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孩子,平时也给郭德纲当当司机开开车。
每次栾云平开车都要用各种理由把郭云九带着,有时候走得特别早,郭云九睡得又晚,一身的起床气低气压。那段日子栾云平和她还没有特别熟,就只能小心哄着。
大清早五点被人薅起来,这次居然没有任何理由。郭云九满腔的火快要搂不住了。
郭德纲在后面闭目养神,郭云九在副驾驶上迷迷瞪瞪。走到一个路口,栾云平悄悄戳她:
“小九儿,小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