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记性好,如此这般挑了七八处才停下来,说道,“后面的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完。”
俞岱岩欣慰道,“不着急,看书就是这样,慢慢看才能体会到里面的真意,只囫囵吞枣是不成的。”
“那我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能来找三叔吗?”芷若闪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让俞岱岩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其实他也不怎么想拒绝。这孩子这么亲近他,让他也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
俞岱岩说道,“自然可以。”
周芷若笑道,“多谢三叔。”其实她曾经游历过不少地方,这些东西她非是不懂,只是听到清风明月说俞岱岩平时很沉默,一时有了怜悯之心。那些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大奸人,诸如成昆都能逍遥半生,怎么像俞岱岩、莫声谷这样幼承庭训,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侠义之士反倒是中年残废、壮年夭殁呢。
他三人从俞岱岩的屋子里出来,张松溪说道,“多谢芷若了。”三哥心里不痛快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面对他们时总是沉默多,说话少,反倒不如在无忌、青书面前开怀。如今芷若补了无忌的空缺,就只是引着他多说些话,他们也是感激不尽的。
周芷若眨了眨眼,好像真是一个十余岁的小姑娘,“是芷若有事劳烦三叔,三叔不嫌芷若烦才好呢,称不上四叔一声谢的。”
莫声谷摸了摸她的脑袋,“三哥怎么会烦你呢,往日无忌在的时候,三哥最爱给他讲故事了。你要愿意的话,还可以让三叔教你读书,我五哥江湖上号称‘银钩铁划’,他的本事也都是三哥教的。芷若聪明伶俐,肯定一教就懂,一点就通。”
张松溪笑道,“那咱们武当岂不是要教出一个女状元来。”
他看莫声谷摸了摸芷若的头,一时手痒也上去抚弄了两把。
周芷若纯粹是把这两人当成自己的长辈,所以在自己头上作乱的事咬着牙也就忍了,不过心里难得像小孩子一样想着,还是要快快长大才好。
周芷若向清风和明月细细询问了俞岱岩的起居时间,此后每隔三五日便来俞岱岩处请教一次。张三丰听说此事,也和宋远桥叹了一声,“芷若这孩子心肠很好。”
俞岱岩当真不负莫声谷所说,不仅见多识广,而且学识渊博。如果此时不是元廷当政,而周芷若又是个男子,说不得真叫他教出个状元来。如此一来“微山游记”很快便让两人讲完了,俞岱岩又由浅入深地给她讲起名家巨著,其中最多的就是道家典籍。张三丰信奉道教,俞岱岩虽然不是道士,但耳濡目染对道家的精义更熟悉,又兼之他这十几年来身不能动,只能时刻温习张三丰言传身教的道经,久而久之对其参悟的也极深。他的身手或许不是武当七子中最强的,但若谈经论道恐怕七个人中无出其右。周芷若所练的“九阴真经”就是黄裳刻录《万寿道藏》时参悟出来的,为了将这本绝学吃透,她也看了不少道家宝典。此时她遇到俞岱岩这个道家传人,每日听他讲老庄又有了新的领悟。
如此寒来暑往,周芷若在武当山待了也快半年。这半年来,她或者听俞岱岩讲书,或者由着殷梨亭等人带着她在山上转悠,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除了必须压制着九阴真经的练习速度免得被人发现以外,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她甚至想,等到以后安稳下来,就在武当山下买一处小院子定居,就和大伯娘邻着。武当山风景秀丽,武当派亲切和善,如此也真没什么不好。
半年后的某一日,周芷若在武当后山的竹林里看到了魂不守舍的殷梨亭。周芷若没上去打扰,反而悄悄地退出来。她前段时间听莫声谷无意间说起过,殷梨亭是去峨嵋了。若是一般的信件如何要劳动殷梨亭,看莫声谷那喜气洋洋的样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