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一路上神色不定。照她曾经在光明顶上见到的杨不悔的年纪算起,她如今也有三四岁了吧。周芷若愣在原地,难道,难道再让六叔等上十余年不成?她前世不知也就罢了,今生既然已经知道纪晓芙心有所属,她又如何忍心让殷梨亭苦等。芷若心想:六叔心地真诚又极重感情,若是这一次又叫纪师姐死在前头,恐怕六叔还是会如前世一般。她想到曾经再见殷梨亭的那一刻,三十五六的年纪竟然两鬓斑白。她咬牙就要往张松溪那儿去。
突然听到有人唤她,“芷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周芷若抬头一看四周,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三清殿。再一瞧唤她的正是张松溪。
张松溪正和几个师兄弟在此议事,说的也是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婚事。这一趟去峨嵋又是无功而返,纪晓芙被灭绝师太派遣下山更是连人都不见。
莫声谷皱眉道,“峨嵋是怎么回事,三番四次推脱,如今竟连人都不见了,难道是看不上六哥?总不能是因为时间隔得长些恼了咱们,可那会儿、那会儿正是……”他叹了一口气,“峨嵋多少也体谅体谅。”他停顿的正是张翠山夫妇自尽而死的事,那时候殷梨亭和纪晓芙已经定亲,本来张三丰的寿诞之后就紧接着要办他俩的婚事,岂料发生了这等惨案,婚事也就耽搁了。其后停滞了有两年,峨嵋和汉阳那边就开始推三阻四。
宋远桥道,“峨嵋与咱们交好,纪家也不是不晓情理,如何会因为这事为难咱们。”
莫声谷冷笑道,“那就是看不上六哥的意思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早退婚,何苦一直吊着六哥,让他对纪姑娘一直牵肠挂肚的。”莫声谷从来都是称呼纪晓芙是六嫂,此时他为殷梨亭气不过,便只冷淡的称呼纪姑娘。
俞莲舟呵斥他,“越说越不像样子了,婚姻大事岂能说退就退。”他虽然是斥责莫声谷,但内心深处未尝不觉得峨嵋的做法有失妥当。
张松溪反而凝思道,“这一次我同六弟一起去峨嵋,隐隐听到峨嵋中人在传灭绝师太有意把衣钵传于纪姑娘。要知道虽然并未听说峨嵋掌门必须自守自贞,但从创派起俱都是由未婚女子担任,无一例外。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
莫声谷气不过,“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不中六哥不肯成婚。”他太知道殷梨亭是个是什么性子,看中了什么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峨嵋一日不表明态度,便是叫他六哥一日牵挂胜过一日。
说到这里,突然看见芷若站在殿外,脸上的神色难得有些踌躇。莫声谷“咦”了一声,“芷若怎么在这儿?”
莫声谷话一说,殿里的几人都看见了。张松溪坐得离门口最近,就站起身走到殿外。
周芷若一看要找的正主就在眼前,心道,此时不说,才是要害了六叔。张松溪走过来的这几步路,她已经把话编好。周芷若道,“四叔,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张松溪难得见她一副神色忐忑的模样,当下心便软了几分,“怎么了,芷若有什么事?”
周芷若把柔弱不安的演技发挥了十成十,小心翼翼地对张松溪道,“四叔,六叔的未婚妻子是峨嵋派的纪晓芙师姐是不是?”
张松溪没想到周芷若会问这事,奇道,“芷若怎么知道的?”
周芷若道,“我听山上的师兄们说起的。”她不等张松溪发问又道,“四叔,我和你说的事就跟六叔的未婚妻子有关。那时我和爹爹还在汉口行船,我曾经见过她。那个姐姐既漂亮又高挑,皮肤又白是不是?”天下间白而高的美女那么多,怎么就是纪晓芙了。但周芷若故意说得急切,就是为了取信张松溪。她见张松溪点头,故作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