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裂痕几乎遍布整个本丸的天空,无数裂痕汇聚到头顶,那处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露出了外头天空的真正模样——是淡淡的蓝色,刷着一层薄薄的橙黄。
傍晚的阳光从口子投射进来,那光景映在军装少年的眼睛里,点亮了灰色的世界,那一瞬,仿佛本丸钻进了整个太阳。
药研藤四郎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有点疼,似乎涌出了热泪——当然并没有。
“呜……”肇事者发出了一声呜咽,瞧着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灰头土脸地从本丸的墙头上抬起头,同不合时宜发愣中的药研藤四郎打了个照面,前者挂着泪包,二人四目相对。
“嗨……”那姑娘哭声一顿,讪讪地抬起手来,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还带着几道刮伤,血迹都未干透,估计是摔下来的姿势不太对,到现在都还没能缓过劲儿来,看起来尤其凄惨。
“那个……不好意思,事出有因,不小心把你们的结界打破了……”
药研藤四郎收回不知是惊愕还是惊吓的表情,取而代之是眼中翻滚着的浓重的感□□彩,他轻声说:“你不该来这里。”
“什么?”被警告者有些不明所以。
她刚想追问,原本沉寂如死水一般的本丸内部,像是突然烧开咕咚冒着气泡的滚水一样,已经能听到渐近的人声,偶尔夹杂着几个年轻男孩明朗轻快的声音。
药研藤四郎撇过了脸,他闭上眼睛又睁开,面上已恢复原有的沉静:“没什么,”继而转移话题,“你现在怎样?能自己下来么?”
那姑娘闻言脸上一苦,不知是为难还是痛的,她尝试着动了动,也可能没动,慢吞吞吐出字句:“呃,恐怕不太行……”
说话间人声已经接近,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他名字:“药研,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有人更快,几个小小的身影趁着机动优势“咻”地窜了过来。
光着两条细胳膊,一身狩衣模样的长发小男孩穿着高高的单齿木屐紧急刹车站定,高高扬起一只小手,仰着小脸得意洋洋地宣布:“哈哈哈哈!这次我第一!”
另一个身影紧随其后,一头红发的小男孩仅仅慢了小半步,自然不甘心,当即就控诉道:“是今剑你太狡猾了,居然偷跑!”
“我不管,说好的,愿赌服输!”
“不行!你耍赖!”
两个小孩模样的短刀围着药研藤四郎一面转圈一面争论着到底谁才是第一,两人就这么在中间隔着军装的黑发少年你一句我一句斗起了嘴,俨然将后者当成了天然掩体。
此时药研藤四郎原本身体微微前倾,因为这个小插曲,正欲走上前的步子止住了。他低头,眼中跳跃着两个近在咫尺的活泼的小小身影。
一直板着脸的少年难得露出了点微笑:“今剑,爱染,别闹了,有客人在,稍微安静一点。”
“客人?”
两个小家伙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存在,齐齐抬头望向一副凄惨模样挂在墙头的“客人”,倒是意外的先对上了后者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好、好厉害,穿成那样子居然能跑得这么快……”奇怪的客人小姐用一种崇拜的语气夸赞着,今剑,嗯,就是方才耍赖的长发小男孩闻言便知自己的言行均已落入对方眼里,面上一红,但还是骄傲地仰起小脑袋回应道:“哼哼,我可是义经公的刀哦!”
“义经公?”
看那一脸的茫然不似作假,今剑也不在意,倒是兴致勃勃跟人家科普:“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义经公可是岛国历史上很有名的武将,是个聪明善战的大英雄,而我就是他的守护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