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纵然各怀心思,也只能在心内腹诽,在旁做壁上观。
六皇子朱锐的谦让,比起三皇子朱铄就更为真诚了。
朱锐朝皇帝一拱手,笑道:“回父皇,儿臣虽已年及弱冠,但是毕竟三皇兄为长,兄弟手足之间,当以敬长为先,断没有长兄尚未纳娶正室,儿臣这个做弟弟的倒抢了先的,父皇爱顾之心,儿臣感激,但是还请父皇为三皇兄作主,给儿臣们早些娶个三皇嫂,添几个侄儿侄女才好。”
因今日是除夕宫宴,前来赴宴的多半都是皇室宗亲,余下的也是贵戚世家,朱锐的一番话说得十分家常,但是众人听了,却觉十分亲切。
宫中宴饮,难得能有几分寻常人家的温情。
皇帝听了朱锐一番话,心中亦不觉触动,看了看朱锐的母亲宁妃,眉目间笑意十分温和,点头道:“不错,兄友弟恭,锐儿很好,不枉朕对你有所期许。”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都认定皇帝是要将应国公府的侄小姐常婧姝赐婚给三皇子睿王朱铄了。
杨淑妃心中窃喜不已,宁妃则满心失望,应国公夫人则紧捏了一把汗,而常婧姝虽然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只看她握着锦帕的手,就知道她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然而皇帝看了三皇子朱铄一眼,话锋一转,淡淡笑道:“不过话虽如此说,应国公府的姑娘到底身份贵重,娶作我天家皇子元配正妃尚可,若是做继妃,怕是有些委屈了....”
殿上众人听了,皆觉此言有理。
应国公府毕竟是昭仁太后的母家,更是皇帝的外家,乃是京中第一的贵戚名第,应国公府的姑娘也只得嫁皇子或是藩王世子才算是匹配,方不致辱没了这第一贵戚的身份。
杨淑妃脸色微变,宁妃与应国公夫人则又欢喜起来,常婧姝略略松了一口气。
就听皇帝继续道:“朕对于锐儿的婚事已有安排,本就属意于应国公府之女,”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传令官,“今日既是除夕,这殿上也并无外人,都是至亲骨肉,朕便为锐儿赐下一桩婚事罢。”
传令官提笔记录圣谕,皇帝目光沉沉,将殿上诸人一一扫过,然后才缓缓道:“今有六皇子朱锐年及弱冠,为皇室血脉延绵,宜纳娶元配正妃,朕属意应国公之侄女常氏,常氏系出名门,身份贵重,朕顾念昭仁太后生恩,泽其母家,赐封常氏为荣宁郡主,现将其赐婚于六皇子朱锐为元配正妃,着礼部按皇子纳娶正妃的礼仪来办,务必彰显我天家风范,不可有疏漏错失。”
话音落地许久,殿内诸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下跪,三呼万岁之后,再恭贺应国公及新赐封的荣宁郡主。
此事实乃天大之喜,应国公尚能镇定自如,应国公夫人和常婧姝则惊喜万分,几乎不能自已了。
说来也是,常婧姝虽然自幼养在应国公夫人身边,到底只是个失了父母的孤女,身份远不及从前的荣安郡主常婧如身份尊贵,而如今不仅被赐婚,做了六皇子端王妃,还被恩赐了郡主之尊。
所谓身处平地,却在一夜之间登上云端,大概就是如此。
众男宾皆捧酒祝贺应国公,热闹了一阵,就听皇帝又道:“锐儿的婚事已定,至于铄儿么....”
说着,目光投向座下的杨淑妃。
杨淑妃心中冷哼,自己捧杯灌下一杯酒,头也不抬。
皇帝脸色微沉,暗暗叹了一声,又道:“铄儿身边有一侧妃李氏,听说持理铄儿府中事务颇有贤名,为人秉性温厚淑惠,又育有朕的皇长孙女,听闻李氏一门亦是高门大族,书香门第,朕有意擢李氏为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