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威胁,实则暗含劝诫。
知土死死攥着知木的手臂,止不住手脚发软满面颓败。
她无知无觉地被知木架出去,李菲雪若有所觉地转身面向隔间锦帘,半垂着眼道:“惊扰殿下了。多谢殿下屈尊降贵,凭白听了一场闹剧。”
楚延卿无声颔首,原本阴郁的面色已然大霁,低沉嗓音微露笑意,“大李氏,你……很好。”
即是个好下属,更是个好姐妹。
他媳妇儿为大李氏着想,大李氏也一心为他媳妇儿打算。
即便他不在乎,甚至有点欢喜媳妇儿善妒,仍觉得大李氏这般费事周全谨守协议,令他心生敬重。
楚延卿笑意更浓,“将来,我和太子妃绝不会亏待你们。”
他暗指林松。
李菲雪只当听不懂话外之意,低下眼掩去其中晦涩。
这边小豆青接手知土,那边念浅安磕完瓜子吃完老掉牙的瓜,抹嘴吩咐,“劳嬷嬷再走一趟,去请十然过来。”
大嬷嬷若有所悟,留下传递消息的小喜鹊,领命而去。
十然衣发齐整,规矩不错半分,行完礼语气虽疑惑但坦然,“奴婢来时,正遇上小豆青姐姐领着知土回来,听说还发落了个外书房伺候的小太监。娘娘突然召见奴婢,可是因为知土?奴婢和知土确实交好,若是知土行事不谨冲撞了外书房,奴婢愿代娘娘问问知土,开解一二。”
这位倒是个擅用春秋笔法的。
比眼皮浅心思浅的知土聪明多了。
念浅安挑眉哦了一声,不接话自顾道:“早在新婚回门时,殿下就跟我提过,他能选择要不要通房,你却不能选择做不做通房。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我给你两条路选。一,宫中年节要放一批适龄宫女,你自请出宫回家。二,响应太后号召为东宫争光,自愿远嫁边关。”
没有名分的通房,确实可以放籍另嫁,服侍过皇子的通房对那些想攀关系的小门户来说,甚至还挺抢手。
念浅安不管古代小三制度有多操蛋,只管负责远程打野,和李菲雪里应外合配合默契。
十然闻言神色微变,语气由坦然而苦涩,“奴婢自认当差尽心从无错处,不敢也不能选。知土是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娘娘因此误会了奴婢?奴婢敢对天发誓,无论知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奴婢一不知情二不曾挑拨怂恿,娘娘若是不信,只管审问知土、百然她们!”
“知土什么也没说,我也犯不着大动干戈审这个审那个。”念浅安掩袖偷偷打哈欠,“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必然。你确实从未自己作死,老把别人作死是一,坏人多死于话多是二,我劝你给自己留点体面,选条路好聚好散吧?”
懒得管事归一码,脑子进水归另一码。
念浅安只认懒不认蠢,自然不会塌李菲雪的台,更不会将一作一个准的十然继续留在东宫。
十然闻言神色又变,由苦涩而惶恐,“奴婢愚钝,虽对娘娘的话一知半解,却知道娘娘要发作做奴婢的,肯这样费口舌已是抬举奴婢。娘娘厚爱,奴婢不该多嘴。只求娘娘开恩,容奴婢和宫中姐妹好好道过别,再体体面面地出宫。”
她不改温顺本分,不失果断决然地立时选了第一条路,泥首行完大礼却行退出,回首望一眼正殿,心直往下沉。
一并告退的大嬷嬷也回首望一眼正殿,心却直往上飘,“真是常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没想到我临到老,不仅挑错人做殿下的教引宫女,还看走了眼,那两个是真蠢,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