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倾身低头,从江知宴那边的车窗看出去,不算宽敞的马路对面,闻鹤西勾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正吻得投入,男人则背对着他们靠在车上,看不到脸,但从衣服来看,并不是之前邀请他和闻鹤西参加派对的那个人。
江知宴抓拍了两张照片,这就是闻鹤西出轨的铁证。
他打量楚修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不像怒火中烧的样子,但他还是有些懊恼,不该大惊小怪的,反正楚修和闻鹤西已经说好要分手,管他是和别的男人接吻还是打炮,好像都无所谓了。
“别看了,”江知宴说,“怪我,应该当作没看见的。”
楚修没吱声也没动弹,江知宴扭头往外看,闻鹤西和那个男人已经亲热完,正各自上车。
楚修掏出手机,打开翻译app,快速输入一行中文,然后翻译成泰文,递给司机看,司机即刻调头。
“你不会要追车吧?”江知宴问。
楚修“嗯”了一声。
其实,楚修刚才没说实话。
他和闻鹤西分手,并不是“腻了烦了”那么简单,而是因为他发现闻鹤西出轨,而且出轨对象可能还不止一个。虽然他和闻鹤西之间确实约等于有性无爱,但出轨依旧不能忍,为什么不能先分手再找下一个呢?就算是炮友,起码的尊重总该有吧?
他不想让江知宴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实在太跌面儿,所以才撒了谎。
分手旅行的主意,是闻鹤西提的,楚修正好也想带江知宴出来散散心,就答应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闻鹤西竟然把小三也带来了。
敢情把他当猴耍呢?这可太他妈操蛋了。
他也没想好追上之后要怎么着,先追再说。
“先说好啊,”江知宴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是在国外,万一闹进警察局可没人捞咱们。”
楚修盯着前头,没吭声。
江知宴心里特别不踏实。
楚修不是冲动的人,但冲动起来不是人,他要真发起火来相当可怕,江知宴有幸见识过一回,至今印象深刻。
江知宴有心想劝,又怕火上浇油。
沉默了一会儿,他也开始生气。
楚修和“高富帅”只有一字之差——身高1米88,长得倍儿帅,胸肌、腹肌、人鱼线一样不缺,活儿好不好他不清楚,但真的很大,是让跟他一个澡堂子洗澡的其他男人都自卑的那种大——除了没什么钱,偶尔脾气有点臭,有严重洁癖,楚修几乎没有缺点。
江知宴实在想不通,闻鹤西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放着楚修这么好的男朋友不要,还要出去勾三搭四。难道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屎换换口味?这不犯贱吗?
江知宴越想越气:“去他妈的‘君子动手不动口’,我今天就要暴打这对狗男男,替你行道。”
俗话说得好,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豪言壮语刚出口还没落地,出租车突然失控似的转向,越过中心线冲进了反向车道,紧接着就和高速行驶的轿车发生了猛烈的撞击!
出租车被撞翻,天旋地转中,楚修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江知宴,却没能护住他的头。
头朝下撞到车顶上时,江知宴恍惚听见了颈椎断裂的“咔嚓”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意识就被黑暗一口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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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月后,中国b市。
楚修被铃声吵醒,闭着眼睛摸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