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远虑的上位者开始想要不动声色的飞鸟尽,良弓藏,但却发现良弓的光芒太盛,早已经过了可以不动声色掩藏起来的地步,于是那滔天的火焰就开始燃烧了起来
鲜血,惨叫,绝望,哭喊
屹立于照云帝国几百年的将军府,在透漏不出一丝星光的暗夜里倾然坍塌。
在老先生的医馆里待了一晚,第二天傍晚,小孩烧刚褪下去,骆星宿就准备跟老先生告辞离开。
追着他们的黑衣人虽然已经退了,但只要还在照云帝国的土地上,他们就一刻不能安宁,为了自保,也为了不连累别人,他们只能越早离开越好。
江湛低烧刚褪脸颊还有点红彤彤的,裹着小伙计找来的小孩旧衣裳,双眼湿漉漉的坐在床边,看着骆星宿将擦好的短刀绑进裤腿里,瓮声瓮气道,“哥哥,又要走了么”
骆星宿踩着凳子将小腿上的绑带缠好扎紧,转身拿起另一把短小的匕首藏进袖子里,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江湛看着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犹豫了下,继续瓮声瓮气道,“可是已经天晚了”
“晚了才好上路。”
骆星宿收拾好了自己,站起身踩了两下,转身走向小孩。
伸手穿过腋下将小孩抱起来站在床边,骆星宿脱掉他裹着的那套旧衣,扒掉里面那层鎏金暗纹的华丽锦衣丢脚下的火盆里烧掉,然后才拿起之前的旧衣裳重新给他穿上。
江湛垂眸看着被火舌一点点吞噬掉的鎏金锦衣眼神暗了暗,骆星宿以为他舍不得之前的永华富贵,低头随意瞥了眼也没在意。
逃命路上,一切能辨明身份的东西都是隐患,更何况是这种从皇宫里赏赐出来的鎏金锦衣
骆星宿没有时间哄孩子,将他衣服穿好裹严实了,拿出在火盆里烧了半天的木柴,熄灭,在地上敲了敲,蹲下拾起一地黑炭和着灰尘合掌揉碎,一点一点抹在了小孩漂亮的小脸上
白皙的皮肤变暗变糙,骆星宿又捻起一点碎炭,顺着他的眉梢眼角描了描。
顷刻,原本一身优雅贵气的漂亮小公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街巷里打滚长大的皮小子
骆言景作为将军府的唯一传人,即使从小被父母牢牢保护在将军府里,但还是挡不住被人所识,而骆星宿就不一样了,被带回将军府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说是义子也从没举行过相认仪式,最后更是没过两天就被排挤到了将军府最下等的院子里待着
所以将骆言景收拾好后,骆星宿转头看了下外面已经黑透的暗色,也就准备趁夜离开了。
老先生那里骆星宿不打算惊动,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越好,小孩腿伤昨天才绑好,骆星宿转过身向之前一样背起他,抓起旁边装满药的包裹递给他拿着,最后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就准备离开了。
推开门走出长廊,刚到内堂门口江湛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心头猛的一缩江湛趴在骆星宿背上,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屋内噼哩哐啷一阵打砸乱翻,还夹杂着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
内堂屋后有棵古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树下一口古井,骆星宿背着小孩绕过古井躲在窗后,透过细碎的窗缝映着明亮的烛火,沉眸看着里面。
杂乱的地上撒满了乱七八糟的草药,小榻上的矮桌被掀了下来,漆黑的汤药与残碎的瓷碗撒了一地
早上还慈眉善目问着他们小粥够不够吃的老先生闭紧双目躺在冰冷的地上,微微蜷缩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