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不能怪任何人,也不能恨任何人。魏无羡,金光瑶,温宁,每一个都或对或少该对他父母的死亡负责任,每一个他都有理由深恶痛绝,但又好像每一个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他恨不起来。可是不恨他们,他还能恨谁难道他就活该从小失去双亲吗难道他不光报不了仇下不了手,连恨都不能恨得纯粹彻底、肆无忌惮吗
总觉得不甘心。总觉得委屈。恨不得一起死了一了百了才好。
姚宗主见他盯着棺材无声哭泣,道“金小公子,你哭什么为金光瑶哭”
见金凌不说话,姚宗主用长辈数落自家小辈的责备口气道“哭什么收起眼泪吧。你叔叔这样的人,不值得人为他哭。小公子,不是我说,你可不能这般软弱这是妇人之仁,你得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该正正你的”
若是在以往兰陵金氏家主还是一统百家的仙督之时,给他们一百个胆子,这些别宗家主都绝对不敢以长辈自居,教训金家子弟。此时金光瑶已死,兰陵金氏无人可撑大梁,名声也差不多坏透了,估计今后也起不来了,敢的就来了。金凌心中原本已是千头万绪,五味杂陈,听姚宗主指手画脚,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大吼道“我就是想哭怎么样你是谁你算什么连我哭都要管吗”
姚宗主没想到教训不成反被吼,登时拉下了脸,旁人低声劝道“算了,别跟小孩子计较。”
他这才收起那几分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那是当然。呵,何必跟乳臭未干不懂是非不辨黑白的毛头小子计较”
蓝启仁看护着棺材运上了车,回头一看,愕然道“忘机呢”
他刚刚还盘算着把蓝忘机抓回云深不知处后要跟他促膝长谈一百二十天,实在不行就再关他一阵禁闭,谁知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他走了几圈,扬声道“忘机呢”
蓝景仪道“方才我说我们把小苹果带来了,就拴在庙外,含光君就带着带着一起去看小苹果了。”
蓝启仁道“然后呢”
然后怎么样,不用说了。观音庙外,哪还有魏无羡、蓝忘机、温宁的影子
蓝启仁看看慢吞吞跟在自己身后,仍在走神的蓝曦臣,狠狠叹一口气,拂袖而去。蓝景仪四下望望,惊道“思追怎么回事,思追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金凌听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不见了,急急奔出,险些在观音庙的门槛上绊了一跤。然而再急,也追不到这两个人的影子了。仙子绕着他开心地打转,哈哈吐舌。江澄站在观音庙内一棵笔直参天的树木之下,看了看他,冷冷地道“把脸擦擦。”
金凌用力一擦眼睛,抹了抹脸,奔回来道“人呢”
江澄道“走了。”
金凌失声道“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江澄讥讽道“不然呢留下来吃晚饭说完谢谢你再说对不起”
金凌急了,指着他道“难怪他要走的,都是因为你这个样子舅舅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闻言,江澄怒目扬手,骂道“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口气你找打”
金凌脖子一缩,仙子也尾巴一夹。江澄那一巴掌却没落到他后脑上,而是无力地收了回去。
他烦躁地道“闭嘴吧。金凌。闭嘴吧。咱们回去。各人回各人那里去。”
金凌怔了怔,迟疑片刻,乖乖地闭嘴了。
耷拉着脑袋,和江澄一起并肩走了几步,他又抬头道“舅舅,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
江澄道“什么话没有。”
金凌道“刚才我看见的,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