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们全家还真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的。自家闺女生得美则美矣,可放眼京城里有貌又有身份的贵女那可是有一大把何况二人又没什么天定的际遇,面儿都没见过,冒冒然就来提亲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天上掉下这么大个馅饼来,不接那也对不起身为商贾的盘算。是以,楚妤的爹娘就欢天喜地的将她送进了京城,送进了平阳侯府。
大婚那日楚妤还笑逐颜开,可等到了晚上洞房时,她就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了。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由,商嘉年才让媒人随便寻个美貌些能上得厅堂的便可。当媒人相中了楚妤,告诉商嘉年这女子非但美貌,家还是外地行商的,商嘉年便立马同意了。这样的出身好掌控拿捏。
两年前,隆冬。
楚妤风风光光的嫁进了平阳侯府,夫君便是刚刚袭了爵大她六岁的商嘉年。从平阳侯府的人来家里提亲,到今日她披戴着一身凤冠霞帔乘着大红喜轿进了商家的门儿,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至今,她还未见过商嘉年一面。
她离他最近的一次还是刚刚他拿大红喜绸牵着她,在一连穿过三进月洞门时,他的手溜过红绸花球轻轻捉住她的手,提点了句“有门槛儿,迈高些。”
侯府的门槛儿高,这是楚妤出嫁前便知晓的。只是她没想到这门槛儿不只不好迈,即便迈过了也难过安生。
洞房花烛夜,她顶着大红的盖头坐在榻沿儿上,那四角上的金穗子并着繁复的六尾点翠凤冠,将她压了几个时辰直到彻底抬不起头。可新郎官儿还是没来。
楚妤偷偷将手伸进盖头里,将发髻两侧斜插着的一尺多长的珍珠点翠步摇抽出。她顿时松了口气,起码这样还能再撑一会儿。心想着只要待会儿一听到脚步声,赶紧再插回去便是了,也不会露什么马脚。
又等了不知多久,门外终是传来了一阵儿脚步声。楚妤便赶忙将两支步摇插了回去,然后将一双手规矩的搭在腿上,那十指纤纤染着朱红的蔻丹,与一身大红的喜服相辉映,映出一派吉祥。
随着“吱嘎”一声,门开了,虽能听到那门很快的复又关上,但楚妤仍能感觉到刚刚进屋之人身上沾染着外面的寒气,刚刚靠近她,她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这些落进了商嘉年的眼里,他心中冷哼了下,小家小户的闺女,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楚妤听喜婆说过,新郎官儿会先与她相互见礼,随后拿喜秤轻挑开她的盖头,然后再饮一杯合衾酒只是在她想这些流程时,眼前却豁然变得明亮她惊恐的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红冠红袍,是商嘉年没错了。
“侯爷”她的这一声称谓尾音儿拖的绵长,似是有些害怕,又有些腹诽。他为何完全不按俗规来做,只这么随便的信手揭了盖头。
楚妤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做些哭哭啼啼不吉利的事,可她还是不争气的感到眼睛里蒙了层水雾。
商嘉年怔在那儿,他是出于无奈才匆匆娶了这个商户女,可他没料到眼前的女子竟生得这般明艳便是眼底流露的那丝委曲也没有让他不悦,甚至还有些心疼,有些自责自己方才的鲁莽。
之前的媒人是递错了画像那画上的女子可不及真人半分。
“噢,夫人今日受累了。”商嘉年的脸色已转至极其的柔和,先前还没好气儿扯在手里的盖头,如今他轻缓的放到了楚妤的身边儿。然后看着她那不对称的步摇和鬓间的几缕乱发,便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