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
雪春走到他跟前,双膝跪地将匣子敬上“世子爷,这是牡丹香,您品闻下可是这个味道”
“嗯。”陆九卿只轻哼一声应允。
雪春便拿黄铜的小夹子小心夹起一块儿香料,接着匣子往他鼻尖儿处送去。陆九卿阖上眼轻吸了一缕那香气,既而略显失望的摇摇头。
这已是第七种花的香料了,雪春也有些无奈,谨慎劝道“世子爷,您平日甚少接触花香型,是以对此并不敏感,不知可还有其它人闻过那熏香”
陆九卿缓缓睁开眼,“昨晚是谁去取的袍子”
雪春一听对呀,怜儿去醉花阁取过袍子,自然有闻过那里的熏香便连忙道“回世子爷,是怜儿。奴婢这就去把她叫来。”
原本陆九卿只是觉得楚妤房里的熏香舒缓好闻,想让丫鬟试着调一下。可怜儿却不知自己被叫来竟是为了这茬儿,她一进屋便心虚了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世子爷饶命,是奴婢笨昨晚一出醉仙阁的门儿就跟一队官兵撞上了,结果袍子落地沾了污渍,奴婢怕被骂才偷偷拿去洗”
“官兵”陆九卿单单只被这两字吸引了注意力。
“回世子爷,是官兵。也不知那间醉花阁是犯了什么事儿,奴婢拿完袍子出来正好碰上官兵去抄店。”
陆九卿垂下眼帘,“把元承叫来。”
***
肃穆的京兆府公堂,正上方高悬着“洁己秉公”匾额,下面正襟危坐的是京兆尹李全德,两侧则是执杀威棒的衙役。
直到上了堂,楚妤才知自己犯的是何罪。这罪名简直荒唐。
原来是有数位去过醉花阁的客人,分别自称丢了重要的贴身饰物。小到几百两的祖传玉佩,大到御赐的扳指。几人一合计,便觉得这刚开的醉花阁是间专门玩儿仙人跳的黑店
去的起醉花阁的人基本不会是什么寻常百姓,是以他们的说辞连楚妤自己都辨不清真假。不论这些人是真丢了东西,还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她都确定这是商嘉年设下的局。他是当真不想让她将这个营生做下去了。
依照这数额累算下来,的确已非小偷小盗。楚妤虽不懂多少律法,却也知大亓朝对于非法敛财到了一定程度是可判死刑的。
“你认还是不认”
“威武”
一次次惊堂木的威迫,堂威的恫吓,直让连连喊冤的楚妤脑袋嗡嗡作响这里没有人要听她的解释,所有人都只等她承受不住低下头。
认了,便如粘板上的肉听凭处置;不认,接下来怕是要动刑了。
就在楚妤万念俱恢无从选择之际,突然有个衙役从堂外一路小跑着上了堂,径直跑到李大人身旁行了个礼,急急凑上去附耳说了几句。
李大人登时愁眉苦脸,“他来干什么”
衙役也无奈的摇摇头,“属下不知,只说这案子跟国公府有点儿干系,要上堂旁听。”
李大人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屏风处,之后便命道“那快去搬张椅子,把世子请上堂来。”
后面这几句楚妤也隐约听到了点儿,只心道这下死定了,八成是连他那晚也丢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