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费利佩开门,梅森随他进来。
梅森步伐利落,他比费利佩成熟,一举一动都是军官特有的气质。
“先生,恕我冒犯,今后他都住在这儿?”梅森问。
费利佩拧开一瓶冰沁的水:“目前如此。”
推开卧室门,床上居然空无一人。
“安赫尔?”费利佩低低地唤了一声。
床另一侧传来轻微动静,原来小安赫尔整个人卷在被子里,悄无声息掉到地上了,居然就着那姿势继续睡。
梅森无奈一笑:“先生,这就是养孩子的不易之处。”
小安赫尔醒来,换上梅森带来的新衣服,礼貌地说:“谢谢。”
费利佩把他的虹膜、指纹信息录入外门锁系统。
“我可以自己出门了吗?”小安赫尔听完他的解释,精神一振。
当然,他想的是“我可以逃跑了”。
旁边的梅森笑了笑:“这只是外门锁权限,你可以进来,但出不去。”
安赫尔:“……”
梅森摆出长辈的慈祥,打趣道:“别担心,等到十八岁,你就可以自己出门了。”
小安赫尔有些奇怪,什么意思,他们会让我活到十八岁吗?
“请问。”小安赫尔轻声说,“杀塞布丽娜的人被抓住了吗?”
费利佩递给他一杯牛奶,站在落地窗前,光芒中愈显眉目深邃:“塞布丽娜不是死于枪击,而是死于爆炸。”
安赫尔没想到他会认真给自己解释。
梅森看见他点头示意,于是更详细地说:“当天发生了两件事,爆炸是由于西区犯罪集团争斗,塞布丽娜只是不幸被波及到,涉案者已经……处理干净了。至于枪击,则是另一回事。”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小安赫尔垂着眼睛,这话他不能问。
他只好说:“所以……枪击凶手是谁?”
费利佩注视他一眼,良久才开口:“不要问。安赫尔,我希望你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什么?”
费利佩靠在沙发上,姿态极富侵略感:“忘掉过去的人和事,忘掉你的疑问。”
“……包括塞布丽娜?”小安赫尔方才几乎已经信任他了,可他这一句话摧毁了一切。
费利佩点点头,他黑沉的眼眸突然显得很无情。
他的嗓音低沉柔和:“从今天开始,忘掉他们,安赫尔,不要再提起——除非面对你的心理医生。”
这要求很伤人,仿佛他很不喜欢安赫尔的过去,同时令人生疑,他难道就是枪杀那些人的凶手。
炽烈日光下,他每一寸深邃轮廓都格外分明,他此时像个真正的魔王,不容抗拒。
恐惧重新占据上风,混杂着失望、受伤,小安赫尔知道他是认真的,这是警告。
费利佩轻轻蹙眉,他的每个神情、动作都说不出的优雅:“安赫尔,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这案子。”
“他们都死了。”小安赫尔恍惚答道。
费利佩微微眯起眼,神色极冷:“他们?除了塞布丽娜,他们都欺侮过你。”
梅森见状连忙咳了一声,费利佩才没继续说下去。
但他冷冽的眼神已经表达得很清楚——那些杂碎,每一个都该死。
安赫尔不知道他为什么动怒,也不能再追问下去。
人生有很多不经意的选择,这天起,安赫尔藏起了那段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