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与他寒暄得很愉快,但双方态度有微妙差别——巴伦父亲隐隐表现出一丝谨慎,乃至敬畏。
丹尼很年轻,为什么一名高层官员见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安赫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不知道丹尼究竟是什么人。
“对了,你们为什么打架来着?”丹尼笑着问安赫尔。
安赫尔当然不会把情况弄得太尴尬,他委婉道:“为了避免巴伦对一位女生做出冲动之举,我只好先一步冲动,打了他。很抱歉给韦斯伯特先生带来困扰。丹尼,我不该动手的。”
巴伦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个长着天使面孔的狐狸!
“哦安赫尔”,丹尼宠溺的揉了揉他头发,“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小孩子太懂事,会让人心疼的。”
“韦斯伯特先生”,丹尼风度翩翩地看向巴伦的父亲,“毕竟动手的是安赫尔,赔偿会让人送到贵府……”
“误会,误会而已。”对方大度一笑。
目送丹尼离开,安赫尔想起有件事忘了问他,只好作罢。
至于巴伦,他并未善罢甘休,自打这天起简直缠上了安赫尔,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添堵的机会,成为安赫尔整个中学时代甩不掉的麻烦。
当天,安赫尔告别小提琴老师后,借口要见朋友,没让梅森跟来。他独自乘上一辆计程车,给司机一个地址,最后来到一处剧院。
这剧院建筑历史悠久,傍晚的地面射灯光线下,尖顶建筑外富丽繁复的雕塑如被赋予了新的灵魂。
安赫尔拎着小提琴琴盒,正逢一场音乐会演出结束,他逆行穿过散场的观众人潮,沿空旷走廊向剧院内行去。
他甚至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要找一个答案。
这座剧院是女演员萨曼莎奎因生前最后一部歌剧项目所在的剧院,她本人也与这里签有合约。
——萨曼莎奎因,就是那天与费利佩在一起,次日又意外死亡的女人。
交响乐队散场陆续返回后台,提着琴盒的安赫尔混迹其中,一路到后台走廊,老建筑很高,走廊人声回音有种空灵感。
他漫无目的地走,直到一扇钉有金属牌的门外,安赫尔停住脚步。
金属牌上烙印有萨曼莎奎因的名字,看来是她生前的专属化妆间。
安赫尔听到房间里隐隐有哭声,半晌后,突兀的砸东西声和压抑的悲吼传来。
“咔嚓”一响,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瘦高、穿修身小西装的女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两人彼此都后退一步。
那女人很美丽,脸颊瘦削,精致的妆容被眼泪洇开些许,她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安赫尔:“有事么?”
小少年提着琴盒,金发在走廊灯黄光下如洒了金粉,眉眼纯净,真诚地道:“抱歉……”
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条干净手帕,递过去。
这年头的孩子很少会随身带手帕,女人看了他几眼,接过来:“谢谢。你是为萨曼莎来的?”
安赫尔点点头:“她的事……我很遗憾。”
“今天有不少她的剧迷过来,统统被赶走了。”女人看了看他,“ 不过你跟他们不大一样。”
安赫尔知道她误会了,但还没来得及解释,女人对他招招手:“进来吧。”
萨曼莎的专属休息室里,酒红色墙壁明艳浓重,丝绒绸缎礼服裙挂了满满几个衣架。
女人随手一指,示意他自便,自己倚在镜前桌上。
“我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