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意味深长地笑笑:“看来大家都比从前豁达。另外,我猜这儿一定有好酒。”
“格兰格拉索1972,”昂萨看了眼费利佩,“晚餐一定要好好叙旧。”
安赫尔随杰奎琳去楼上客厅,露台地板中央的地炉燃起温暖的火,松木发出轻微劈啪声。杰奎琳看着他的目光总是很复杂,不乏怜惜,更有一些安赫尔无法读懂的东西。
“有你父亲的照片。”杰奎琳找出平板电脑翻拍的影像,单薄身躯陷在藤椅软垫里,“安赫尔,你很像他……伊莎贝拉带走你,对你如何?”
安赫尔随意翻看旧照片,没提起从前的痛苦:“那时候我很小,所以记不清了。”
她问:“费利佩对你说过什么?”
“我对过去一无所知。”安赫尔坦言,“但很高兴看到你过得很好。”
杰奎琳怔了半晌,笑笑:“我也是。”
时光乃是最不可挽回之物,错过的人生就是错过了,这种彼此客气的距离于双方都好。
他们会在这儿住几天,安赫尔总觉得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直觉是准确的。
傍晚,庄园又到了几位客人,安赫尔独自在花园闲逛,萧瑟冬景中蓦然出现的一抹亮色让他愣在原地,怀疑自己眼花了。
兰格的红发在暮光中呈现深红玫瑰般的质感,深色长大衣衬得他很稳重,耳钉闪烁细小光束,笑容格外妖孽。
“小天使,我们缘分可真不浅。”
安赫尔回过神:“你也是来作客的?”
“不,准确地说,我也算半个主人。”兰格不由分说揽着他往里走,“你是真的半点儿不关心我。”
安赫尔:“这跟关心你有什么关系?”
兰格:“我姓怀特海德啊。你难道不知道,这儿的男主人昂萨也姓怀特海德?”
安赫尔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他什么人?”
兰格耸耸肩:“昂萨算是我叔叔。”
“……那你认识费利佩吗?”
兰格笑了一下:“那天在画廊,我跟他没打招呼,其实按照辈分,我也该称他为叔叔。”
难怪,当初就觉得兰格那双黑眸与费利佩相似。
安赫尔觉得天雷滚滚劈在头顶——我都做了什么?
谎称的出柜对象是费利佩的侄子!
他明白为什么费利佩和丹尼当时是那种反应了。
丹尼还宽容地说“也不是不行”……明明就是不行!
“太丢人了。”安赫尔低低哀嚎一声,把外套交给佣人,准备去找酒灌醉自己再说。
“冬天这里到处摆的都是威士忌,小天使,你真要喝?”兰格轻轻拦住他,换一杯热巧克力给他。
“安赫尔?”
好巧不巧,费利佩正看到这温馨一幕,站在不远处打量他们。
安赫尔哑口无言,漂亮的脸上有点儿焦急又委屈,一双眼里只有他。
男人犹豫了下,终归轻轻招手。
安赫尔像只小狐狸一样奔到他面前,想撒娇又不敢,最后像小孩儿一样轻声唤了声“费利佩”。尾音甚至带着点儿认错一般的甜软。
“这是怎么了?”费利佩摸摸他的脸。
安赫尔想说“我没有暗恋你侄子”,可根本没法解释,只好扯出一个崩溃的笑容。
“天黑后不要乱走,晚餐后让丹尼送你回房间。”费利佩简单叮嘱,“别喝酒。”
他又看向兰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