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阳光透进房间,一切像是个普通早上。
“杰奎琳叫我去找她,”安赫尔放下牛奶杯,换一件白色宽松毛衣,“大概是要道别吧。”
旧照片不见了,或许已被收起来。
费利佩系上衬衣袖扣,一手拥着靠过来的安赫尔,低头吻了他片刻,什么也没说,像是寻常早安后的道别。
“我去见她啦,中午咱们就回纽约,对吗?”
安赫尔弯起澄澈的蓝眼睛看他,转身出了门。
安赫尔推开放映室门,发现昨天那份录像胶片不见了。
走进隔壁画室,母亲杰奎琳的那幅圣保罗海港日出几乎已经画完,或许她昨晚根本没睡。
画室弥漫一股烧焦气味,安赫尔瞥见地上一只铁桶,里头一团烧过的焦糊残骸。他低头细看,发现正是那份录像胶片。
这段录像既是从前旧案的证据,也是父亲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影像之一,并且应该没有备份。
他倍感奇怪,母亲为何烧掉这么重要的录像资料?
“你为你父亲而来。”
杰奎琳突然出现在画室门口。
“什么?”安赫尔回头,“……是你派人把请柬放到市立图书馆的。你邀请,所以我来了。”
母亲杰奎琳看起来居然有一丝憔悴,美丽的眼睛陌生地打量安赫尔。
“你和他真像。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边境名单吗?”
安赫尔彻底不能理解:“什么边境名单?”
“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吧?我透露出去的消息害了他。”
杰奎琳语气冰冷又嘲讽,“他一直知道我不爱他,却还要心无芥蒂表现得很爱我。后来……后来有了你,可你被偷走了。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安赫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害死我父亲?明知他爱你,还……”
杰奎琳抓起旁边架子上的一柄枪,冲那幅海港日出油画开枪,画布分崩离析,巨大枪声响彻整栋房子。
她的冷静原来都是假的:“你父亲,他表面上是温文尔雅的艺术家,实际上操控整个黑金帝国,跟警方也有说不清的合作立场……这样一个人,明知我从不站在他那边,怎么可能还会真的爱我?他越大度、越不计较,就越可怕!你信任他,对吧?你演奏的时候和你父亲多像……”
这高贵美丽的女人眼中泛起崩溃般的迷离,她颤抖的手握着枪,面对自己失散已久的孩子,不知是愧疚、恐惧还是爱。
“你是我的孩子,即便我恨他,也不能对你没有感情……这就是女人的悲哀。”
往事对她的刺激很严重,眼看她退到了阁楼的楼梯边缘,纤瘦身躯摇摇欲坠,安赫尔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安抚母亲的情绪一边靠近。
“杰奎琳,那些都过去了……冷静点。”
安赫尔终于接近她,伸手要带她往安全地方去,杰奎琳却像从他身上看见了沃伦韦尔的身影,尖叫一声,手中左轮手|枪“砰”地发出巨响,击穿了地板。
“安赫尔!”
兰格寻至画室门口,不顾一切冲过来。
“妈妈……把枪给我。”
这是安赫尔第一次叫她妈妈。
他抓住母亲手腕,可杰奎琳下意识挣扎,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跌下阁楼楼梯前,安赫尔最后一个动作是将母亲拽回安全位置。
这个选择令他失去自我保护的机会,整个人狠狠撞在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