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并不爱父亲,拿到它也不会有任何行动。
“其实你父亲是唯一真心爱过她的人,只是她一开始就怀着目的接近你父亲,恨意蒙蔽双眼,一直不愿承认罢了。”丹尼叹口气。
安赫尔想,自己或许不会再见到母亲了。
犹豫了一会儿,安赫尔问:“我母亲把名单交给费利佩了吗?”
丹尼:“她答应了。”
“费利佩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父亲?”安赫尔有些出神。
丹尼陪他从复健区回病房:“也有其他原因,但说到底……确实是为了你父亲。”
丹尼开始为安赫尔进行催眠治疗:“根据我的观察,小安赫尔,你状态很不好。”
心理医生与患者间有保密原则,安赫尔没隐瞒感情问题。
丹尼温柔的灰绿色眸子注视他良久,苦笑道:“我猜到过,没想到你真敢追求费利佩。”
“我也没想到,不过现在都结束了。”安赫尔吸吸鼻子,“丹尼,怎么才能忘掉他?”
“最好的办法是进入下一段恋情。”丹尼轻轻拥抱他,“会好起来的。”
他喜欢费利佩,但费利佩对他或许是补偿占多一点,以及出于对父亲沃伦韦尔的感情。唯独不能确定费利佩是否爱他。
拆石膏、痛苦的复健,以及失恋。
安赫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
回到纽约,他庆幸之前搬了出来,租住的旧公寓没有太多费利佩的影子,不至于睹物思人。
——是的,他和费利佩冷战了,宣战者是潇洒帅气的小安赫尔。
音乐学院新学期的课程依旧精彩,安赫尔在表演课上被分到那位爱耍大牌的男中音同学一组,幸而对方记得兰格的警告,还算配合。
一门极像哲学课的艺术理论课很折磨人,老教授语速平缓得过分,安赫尔不受控制就犯困,梦里跟苏格拉底共进晚餐,醒来下课就要奔往楼下剧场排剧,紧接着随便狼吞虎咽几口丹尼派人送来的营养餐,又在琴房泡到天黑。
每个礼拜都要读完的厚厚几本歌剧总谱、哲学书单倒不算什么,安赫尔最近在发愁的生计问题。
他基本没动用过费利佩的黑卡,上学期的几份私活足以支付房租和生活费。
但如今,安赫尔的小提琴还处在复健阶段,很影响赚外快,他联系之前合作过的电影音乐制片,对方近期没有合适项目,彼此也都觉得不宜随便接质量差的项目,以免影响安赫尔和老师的名誉。
想想从前被费利佩惯得养尊处优,不知柴米贵,再想想年幼像条小流浪狗一样艰难求生,人生还真是起起落落……然后回到原点啊。
租住在楼上的恩佐终于等到安赫尔回来:“你说出去两周,可是这么久都没回来。”
“受了点小伤,我也很想你。”安赫尔把带回来的礼物塞给恩佐,上楼闲聊了半天。
恩佐在服装设计系也算有才华的,况且又很拼,因此这个学期就跟一些收藏家和画廊有了往来。
“上次的画廊老板提起你,要么再去见一面?”恩佐说,“他很会做生意,肯定能给你争取一个好价格。”
安赫尔周末带两幅画如约而至,那位画廊老板十分热情,对画作大加赞赏,同时对安赫尔本人的兴趣过于浓烈了点儿,眼神时常是黏在安赫尔身上,像是两条鼻涕虫的触角,颇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