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毛病?”安赫尔出于礼貌忍到最后,回来路上问恩佐。
恩佐拍拍他肩膀:“他对谁都那样,生意归生意嘛,别多想了。”
安赫尔有些担忧地看恩佐:“他看你的眼神也是,以后离他远点吧。”
恩佐垂眸笑笑:“安赫尔,咱们都是普通人,想得到一些机会,难免要忍气吞声。”
一个周五晚上,安赫尔排完戏才从学院回来,抱一摞刚买的书单,临近公寓楼下,看见一辆有点眼熟的宾利轿车停在路边,似乎是费利佩坐过几次的。
车门打开,费利佩先下来,绕到车这一边开门,出现的人居然是恩佐。
男人低头对金发碧眼的少年说了几句什么,恩佐笑盈盈抬头看着他,整个人都神采不同了。
安赫尔抱着厚厚一摞书琢磨着该进还是退,恩佐看见他,热情挥手,过来帮他分担几本书的重量:“安赫尔,你刚回来吗?”
这情形着实有点眼熟,费利佩第一次送他回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恩佐和安赫尔换了个位置。
恩佐笑容灿烂地回头看费利佩:“今天正好遇见费利佩先生,下雪叫不到车,他就送我回来了。”
“是,他一向都很热心。”安赫尔打量一身黑色大衣的费利佩,黑色大衣披在笔挺西装外,纤尘不染的锋利,比高定秀场男模还俊美。
安赫尔对他吹了声口哨表示赞美,转身上楼,恩佐礼貌地在后面道别。
下雪天的纽约的确极难打车,安赫尔不想让骨折伤反复,叫了车却还是在雪地里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回来,抱的书又太沉,手和腿都有点刺痛,尤其他还怕冷,简直输给冬天了。
一进屋,安赫尔倒在沙发上慢慢回血,抓过一册剧本慢慢读。
恩佐帮他把书放好,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他还在楼下。”
安赫尔“嗯”了一声,恩佐对楼下挥了挥手。
“他夸我设计的戏服很有风格。”恩佐兴奋地对安赫尔说。
安赫尔:“这不奇怪,你做的很好,每个看展览的人都会喜欢的。”
恩佐抱着饼干罐子:“不,重要的在他居然记得我。”
“恩佐,”安赫尔哭笑不得地看他,“我说了很多遍,别那么不自信。”
屋子里很暖,安赫尔快化成一滩棉花糖了,伤处附近也不再那么疼,起身去冲热水澡。
等他哼着歌满血复活地出来,恩佐站在窗边,回头对他指指窗外:“他还在那儿……”
“可能今天的夜景特别美,”安赫尔擦着头发,“他想多看看。”
恩佐对他无奈笑笑:“你们吵架了?安赫尔,别那么幼稚。”
安赫尔对他呲牙一笑,其实心里紧了一下:这么冷的晚上,费利佩在楼下等多久了?
心疼死小爷了,安赫尔腹诽道,那就宽宏大量一次吧。
他到窗边,看见男人像从前那样倚在车旁,不知抽了第几支烟,大衣肩头落了一层雪。
真疼,安赫尔捂了下心口,深吸一口气,细细地远望他的费利佩。
深邃利落的眉眼,墨发白肤,黑色大衣与西装勾勒出的高挑身形。
国王,你不冷吗?
你可真好看。
安赫尔沉默地、肆无忌惮凝望他,直至费利佩抬眸,静静过看了他许久,才转身上车。
黑色宾利在风雪中缓缓离去。
这晚,安赫尔又回到从前熟悉的梦境,费利佩在野狗区的废墟中,留给他一道逆光的侧影。
爱你,或许是我永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