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开心。
每一次拿出小提琴,被迫一次次面对被摧毁的自己。与西西弗斯一样循环往复、永无止歇的罪罚。
骨骼断裂过的左手,状态回不到从前,有时他想把小提琴锁在箱子里,不再去碰,但舍不得。
他爱费利佩,也热爱音乐,然后失去了他们。
安赫尔放下琴,长长睫毛垂落。
他站在窗边,用左手把曲谱慢慢从头翻到尾,心里轻轻跟着演奏,蓝眼睛清澈得像贝加尔湖,粼粼欲碎。
他此刻很想念费利佩。
想听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想被他哄一哄就好。
可是他不在。
破碎的,被摧毁的美好。
暖烈阳光投洒进来,安赫尔允许自己低落了一会儿,重新架起琴。
他耐心练每段和弦,按照从前指法的细微力度,一点点找感觉。
有些人天生就是光,他无所谓跌落神坛,神既赐他荣耀,光就不会熄灭。
兰格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碧蓝如洗天空下的雪山,澄澈的湖水,兰格侧脸弧度无可挑剔,几只毛茸茸的黑天鹅幼崽跟在他脚边。
“咱们来定居吧”,兰格又发来一张湖边湖别墅的照片。
安赫尔看了直笑,打电话问他:“到那儿几天了,想不想念灯红酒绿的纽约?”
兰格诚实地回答:“这儿真挺无聊,除了风景就是风景。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接通告赚钱,你就在家画画,好不好?”
“纽约的姑娘们会重金悬赏追杀我的,我记得你不喜欢男人。”安赫尔在书架前翻找剧本,抓起上课要用的东西往包里塞。
兰格在电话里笑笑:“下周就回去了,记得留点时间给我。”